“小羽？”祁曜殷感觉到细小的动静下意识的搂进裴洛羽，睁开眼睛瞧见他的眼泪瞬间慌了。
“怎么哭了？”他帮裴洛羽抹去眼角的泪，放轻声音道，“我弄疼你了吗？还是做噩梦了？”
裴洛羽一把扑进祁曜殷的怀里，不断的摇头，声音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祁曜殷抱着裴洛羽捏着他的下巴堵上他的唇，等裴洛羽稍微冷静下来他轻抚着裴洛羽的脸，勒令道，“不准再说对不起！”
埋在祁曜殷怀里，裴洛羽紧紧的抱着他，过大的情绪起伏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很快就累了。
被男人哄着，没多久他就在男人怀里睡了过去。
房间的壁灯散发的柔光，映在裴洛羽哭红的眼尾，祁曜殷心疼的亲了亲他的眼睛，握上裴洛羽紧攥着他衣角的手。
他磁沉的嗓音低哑：“……你还是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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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雨声渐渐，裴洛羽从哗啦啦的雨声中恍然惊醒，下意识的往旁边看，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他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身。
头埋在他的怀里，手触碰到男人温热的体温他紧绷的身体才缓缓的放松下来。
“没事，我一直在。”祁曜殷抱着裴洛羽的力度收紧，低头亲了亲他的眉心。
裴洛羽恍惚的抬眼，眼眶却忍不住湿润，男人仿佛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用他问给了他最安心的回复。
头埋在祁曜殷的颈窝，裴洛羽吸了吸鼻子轻声道：“……那幅画，先生你喜欢吗？”
祁曜殷手顺抚着裴洛羽的脊背，柔声应道：“喜欢，很喜欢。”
裴洛羽浅浅的笑了下，在男人怀里轻轻蹭了蹭，晶莹的泪滴还是没忍住从眼眶滑落。
上一世……不，该说第一世，他曾答应画给男人的画的那个承诺，他兑现了。
在他失去记忆的第二世，兑现了。
这么长时间他梦见的那些苦涩怅然的梦，原来并不是莫名其妙，而是他所忘掉的第二世。
那一世，他终日困在病房里，在他的世界里他记不起祁曜殷的存在，可是烙印在心中的身影却始终挥之不去。
他知道，他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那个人即使他忘却了所有却始终刻在他的骨血里。
尽管他记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可是他却始终坚信见到那个人的第一眼他一定会认出他。
在日复一日的治疗里，他忍着令人崩溃的疼痛，只为了能等到和心里那个人相见的那一刻。
他时常会眺望着远方，期盼着心中那份苦涩能有所回应。
“已经过去了，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了。”祁曜殷不厌其烦的顺着裴洛羽的脊背哄着，心疼的亲着他的眼睛哑声道，“没事了，不哭，别把眼睛哭疼了。”
“……先生，你早就知道了是吗？”男人的声音把裴洛羽从苦痛中拉回神，他被眼泪沾湿的长睫轻轻的颤抖着，宛如被雨水打湿了翅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羽蝶。
“在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就记起了。”祁曜殷帮裴洛羽擦着脸上的泪痕，声音低哑，“可我不希望你记起。”
那一世，苍凉而悲苦。
于祁曜殷而言，第一世的那十年是苦痛怅然的，但是亦是带着希望的，他一直在努力的寻找着裴洛羽，憧憬着他们的往后。
可第二世那些年……他却宛如一具浮魂，心底烙印着的那个人宛如虚无缥缈的云雾，只要他伸手去抓，只能抓了个空。
在那片云雾里，剩下的只有濒临崩溃的绝望。
那一世的世界单调的宛如只有黑白灰一般，缺了裴洛羽的世界就像是没了色彩。
闻声裴洛羽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闭上眼睛，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慢慢没入他的鬓发里。
他浅浅的扯动着嘴角，在心里苦笑。
没有所谓的原著，也没有所谓的穿书，这一切……不过都是他忘掉的第二世的后半世罢了。
第二世他在病魔给予的苦痛中死去，但是他很不甘，他并不怕死，只是……埋藏在他心底的那个身影成了他的苦念。
在梦里他记起曾经第一世欠祁曜殷的那个承诺，费尽心思画出了那幅背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