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台上,怪物脖子咔嚓作响,扭过头颅,露出的表情简直到了恐怖的地步。
它甚至怒到无法在黑发人类面前遮掩它可怕的一面,墨绿色竖瞳里的杀意流淌,浑身阴云密布,阴森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钉死在墙壁上的铁链隐隐有撕扯下整面墙的倾向。
路恩见那伽的状况非常不对劲,回过神也反应过来,急忙朝外面喊了一句:“我还没死!你别进来!”
金属门却已经打开了,那人骂骂咧咧的走来:“你没死刚才怎么不出声?”
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砰”的一声,墙壁上粗重的铁链彻底断掉,发出巨响。
试验台上的怪物弓起腰,要冲出去杀掉那个打扰和闯入的恶心人类,不料下一刻,一只苍白的手猛地按压在它的尾巴上。
怪物一个僵硬,恐怖的杀意瞬间收敛,不敢动弹了。四周弥漫的冷意和被打搅的不快也被按在了原地。
路恩深呼吸,扭头看向进来的人。那人手里拿着几支试管,看清室内的状况,顺着那只修长的手看向他手下的怪物,一脸诧异和古怪:“你在做什么?你想硬来吗亚裔?”
“???”
路恩大脑一片空白,刚才他看那伽要蹿起来大开杀戒的样子,不假思索就把手伸过去按住它,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成功阻止了一场屠杀。
他顺着这人的目光看下去,却见自己的手放在了这头怪物的下腹处,准确的说应该是它靠近腰腹的尾巴上面。
那部分的鳞片最大,颜色也最深,跟随他的视线,隐约有打开和跳动之兆。
他们这些做研究的再清楚不过那块鳞片下是什么地方,好巧不巧也是他等会要剖开的地方。如果对面换成正常男性,完全可以以性骚扰的理由把路恩告上法庭。
路恩:“……”
崩溃!!!
路恩尴尬到不行,迅速抽回手,然后一个挪步挡住了身后的怪物,语气假装冷静说:“什么硬来?”
那人一言难尽地把手上的试管放在移动架上,说:“你不会忘了吧?除了要提取1号生殖处的液体,还要收集它的精液,那些催情剂没了,就用给鸡牛羊发情用的药给它吃算了。”
那些试管里装的就是牲畜发情用的药液。然后他脸色古怪:“你刚才那样子,不会是想动手弄出……”
“够了!我知道了,你快出去。”
路恩着急忙慌打断这人的话,实在是没耳朵听下去了,他穿得不愧是小黄文,现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脸色阴沉,呵斥起来是足够唬人的。那人果不其然被他突如其来的硬气吓到,见他既然没事也能交差,骂了几句“晦气”“神经病”就转身离开了。
于是整个封闭实验室内再次剩下路恩和一头僵硬害羞到不能动弹的怪物。
路恩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这次他没有再直视那伽,之前他清醒又像是失去理智般被这头怪物操控着,他记得一清二楚。
他不喜欢被东西操控失去自我的感觉,尤其是当路恩意识到:那伽一直在演他,除了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许那些灼热滚烫的眼神也是装出来的。
亏他还可笑地拿出“我有一个朋友”的问题去问周婉,期望为自己心底迷茫和未知的情愫寻找借口。
这个认知加上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把无名火,把路恩的怒意烧了起来,他的眼神变冷,去拿移动架上的手术刀,也不顾台上的怪物两只蹼爪是自由的,随时有可能捅破他的肚子。
——很有破罐破摔的味道,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用命赌博的胆大。
这头怪物不是对他很温顺吗?如果他剖开它身体最脆弱部分的鳞片,抽取里面的液体,它是会按照原剧情一样杀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对他温顺呢?
路恩想,他也一定是疯了,才敢拿命去做这场类似赌博的实验。
但是他要是成功活了下来,会回应它的温顺和灼热滚烫的目光吗?路恩也不清楚,他连人都未曾深入交往过,何况对方还不是人。
是一只卑劣操控他意识的怪物。
人身蛇尾的怪物眼里只有面前的黑发青年,感觉到伴侣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和怒意,它隐约知道是它扭曲、失去理智的做法激怒了伴侣。
可它内心肮脏不堪的想法永远不会消散,怪物仍旧对刚才没有落下的吻耿耿于怀。
但它沉得住气,暂时不敢再轻易操控伴侣去吻它。
于是当路恩用余光去瞥这头怪物时,发现它又露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眨巴着眼睛,嘴巴张开,发出了类似撒娇般的声音:“想、路……想……你”
一副知错悔改,任君宰割的模样。
路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