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福娘有些心虚,干脆转移目标询问起玉娘来,“那你呢,你喜欢陶老爷那样有钱有趣的,花老爷那样有钱温和的,还是三老爷这样有钱笨头的?”
很好,三个选择都是以有钱作为前提,福娘你暴露了。
玉娘仔细想了想,三个都不喜欢,“我么,简单的很啦,能和我说得上话的,我就喜欢。”
福娘咋舌,继而气她不值钱的想法,“那完蛋了,满县城的人都能和你说得上话,你这么不挑的呀。哎呀,我看你比三老爷还呆头。”
“那当然不一样。”玉娘只抿着笑,没把话和福娘往下说。
病根
等两人回到家中,刘妈和鲁婶已经把屋子收拾好了,连带着她们之前留在西厢房里的家具、衣裳和首饰,甚至连床帐子都拆了下来,照模照样的换到了东厢房里。
只是让两人都有些意外的是,东厢房三间屋子,左边和右边竟然同时都摆了张架子床,且梳妆桌子也都挪到了两边屋子里。
鲁婶见她两迷惑,便解释道:“妈妈说了,打从今天起,五姐和六姐就分开来睡,也不是小孩子了,还挤在一处的。左边屋给五姐,右边屋给六姐,中间堂上摆了桌子,以后吃饭好用,就只做会客的地方。金盏现在人在小院里住,要是觉着使唤不方便,就让她跟你们睡一屋去。”
金盏撅着嘴巴站在鲁婶后面,满是不情愿,跟着五姐六姐睡,哪有自己一个人睡来的舒坦,她还想歇会呢。
玉娘忙拒绝,“我就算了,婶子你也知道我向来拿金盏也当妹妹似的,哪里就要她真个成丫鬟使唤了,白日里她的活也多,还是让她好好睡去吧。”
福娘也是如此,她自己的小秘密多着呢,直到现在自己和陶叔谦那点子事情也还瞒着亲妈。
李妈妈只知道陶家兄弟常点玉娘和自己去赴宴,那些个什么书法啦,诗句啦都一概不知情,亏了玉娘嘴巴严实,还保守得住,要是换成金盏,怕是子时一过。她妈就该知道细情喽。
“唉,既然如此,那就让金盏先在原来的地方住着。”鲁婶半推半就答应了下来,神情也轻松许多,想来之前这主意她也不大情愿,恐怕只是为着李妈妈的吩咐所以才询问一声。
鲁婶这一走,金盏便轻松下来,笑嘻嘻端着盆水过来帮忙擦拭桌子,好展现自己也不是那么躲懒,还是很勤快的。
福娘却坐在自己屋里唉声叹气,“好好的怎么就分开来睡了?这个屋子这么大,到了冬天怪冷的。”
金盏嘿嘿一笑,“六姐怕什么,到时候有了客人还怕睡冷被窝?”
“去,要你多嘴多舌。”福娘脸上挂不住,将她轰了出去,闭了房门。
玉娘在自己屋里也听见了话声,原来将她们分隔开还有这个原因。也是,要是还同睡一张床,客人们来了哪里敢歇息,还真想的周到呵。
只是分开了还是同属于一屋之下,李妈妈就不怕人听见什么声音?
想想那场景,玉娘就觉得胸口发闷,怪恶心的。
她还在自己屋里整理东西,就看金盏鬼鬼祟祟进了屋,拉着玉娘小声道:“五姐,我觉得二姐这回不对劲。”
“怎么说的?”
金盏挤鼻子皱眼睛道:“才刚你们出去时,妈妈叫我去小院收拾东西,正好秋实也在,我就想着和她聊会儿天,也谈谈外头的新鲜趣事么。可哪知这丫头这次回来嘴巴紧的很,什么话也不说,等到二姐去了屋子,就更奇怪,还把我给撵出来了,她们主仆两个呆在房里,叽叽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玉娘猜测着可能,“兴许是二姐管的严?你也知道她是做生意的,嘴巴不紧怎么成。”
“不是不是,”金盏着急比划着手道:“秋实姐之前回来,不还在我面前左炫耀右炫耀,说她日子过得有多好,她哪像是守口如瓶的人,可这回来,别说炫耀了,连放个屁都要闷在衣服里哩。”
这倒真的有点古怪,玉娘在心里暗自提高了警惕,结合前头的举止,总觉着二姐这回不明不白的回家,透露着大问题。
只是李家到底不是两个小鬼当家,李妈妈身子高,有她在前撑着,便是天塌下也该砸着她老人家吧,白分了自己那么多钱,累一累也应该的。
借着二姐丽娘回来,次日一大早,大姐娇娘难得坐了张家的轿子回了趟门。
她与二姐从小相伴着长大,情义就像是玉娘同福娘一样,两个好姐妹天长地远的分隔开,许久未见,一见面便执手痛哭起来。
眼泪就是拿了盆来也装不下,哭到最后红彤彤的两对兔子眼,让福娘也心有戚戚起来,她也舍不得玉娘嫁人,拉着玉娘悄声担忧道:“到时候你可别学二姐嫁远了,我比大姐还会哭哩,收不住万一哭瞎了眼睛可怎么办呀。”
玉娘好气又好笑,“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我难道就不能在县城里自己撑门户。回屋子去吧,趁着现在眼睛好多看看字,将来哭瞎了眼睛还能作诗,了不得,奇女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