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起先只是拿余光去看,后来耳朵听着他们在那说话,不觉就磨起牙了,好哇,最开始装的那样腼腆,还是我同他主动说起话来,哪像现在,新花娘一来,他倒是主动了,憋着气就猛灌自己酒。
玉娘只嗑着瓜子抿嘴乐,倒觉得这画面和电视剧似得,边上的珍珍见她笑的古怪,悄悄戳着他好奇道:“什么事乐成这样,叫我也瞧瞧。”
“喏,”玉娘用眼神往桌角那看去,珍珍顺着方向一瞅,自己也乐了,笑道:“你也是,亏你还是姐姐,看见自家妹妹急成那样,你还在这里看热闹。”
玉娘一摊手,“我倒想凑过去呢,只可惜哟,我要是进去,只怕我成个万人嫌了,还是在干岸上看热闹的好。”反正福娘脑子清醒,自己掺和进去干嘛,感情就得有点波折,才显得不同以往。
珍珍扭着头也不好多看,见楚楚边上放着琵琶,拍掌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叫楚楚的,是不是当初和你们一起唱曲的五人来着?我就说听她的名字耳熟呢。”
“对,就是她,当初我和福娘,喜春来的银花,隔壁院的小七,还有她一起在乔老夫人寿宴上出的局,只是她一般只在内宅里头唱,和你碰不上面,所以你不认得。”
珍珍睁大了眼,提醒玉娘道:“那她现在也没有做上客人?哎呀,我之前还听人说,桃花源酒楼里头有个花娘要开宝,可她眼光高,挑来挑去的也没中意,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她了,眼光这么高,说不准,她也要和福娘争陶三老爷。”
玉娘抬眼望去,楚楚和福娘确实有相似的地方,两个人外表看上去都是柔柔弱弱的小白花长相,按陶叔谦在酒席上相中福娘的审美看,没准儿还真能戳中他的喜好。
“她争就争呗,腿长在陶老爷身上,他想要做哪个花娘,我们还能强拉住他不成。”玉娘洒脱道,若是能借这个机会看清他的为人嘛,也蛮好。
横竖都不亏,要是陶叔谦真个是那花心无情的人,说不定更好,让福娘早看清了早下决断,玉娘最怕的,就是他人真的很好,那就麻烦了,自己还从没对付过好人呢,再者,设计好人,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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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那里和陶叔谦说了几句,就发现他心不在焉,眼神只往另一边看去,楚楚便心里明白,只捂嘴取笑道:“陶老爷怕是有心上人了,所以才不敢和我说话。”
“哪里!”
陶叔谦被她这话唬的吓一跳,忙紧张看了看四周,见他哥在和花德多划拳,福娘依旧气鼓鼓把脸转向一边,才放松下来悄声道:“没有的事。”
“这有什么的,”楚楚扬着笑脸,巧笑嫣然道:“我替三老爷想个主意,消了她的气可好?”
“好呀,好呀。”陶叔谦忙凑过头去,把才刚否决的话给吞到了肚子里。
福娘实在看不过去,干脆桌子底下一伸手,把个陶叔谦的大腿死命拧了一拧。
“哎哟——”
陶叔谦没忍住疼叫了一声,把席面上众人都吸引了过去,见他憋红着一张脸,不停吸气。
陶仲宾问他道:“可是怎么回事?”
陶叔谦连忙摆手,“没事,是我不小心抽了腿筋,缓一缓就好了。”一边揉,一边嘴里小声诶呦,显然疼得不轻。
倒把福娘给叫心软了,轻轻帮他也揉着,嘴里抱怨道:“也没使多大力气,就你皮嫩,一碰就受不住。”
陶叔谦见她终于理会自己,哪里还回嘴,只笑呵呵,早忘记了疼痛。
他们俩的动静全被边上的楚楚看在眼里,等到了席面散场时,楚楚就叫住了玉娘,让她回去替自己跟福娘解释,“三老爷刚才是在和我说福娘,没有提别的话,你叫她别多想,我和三老爷是不成的。”
玉娘诧异道:“我看三老爷的脾气也好,家里也有钱,怎么你倒不愿意?”
楚楚笑了一声,“我做花娘是要嫁人的,你看看三老爷,哪里是能娶我进门的男人哦,他自己还手朝上向家里人要钱花哩。”这样的男人,当不起家做不得主,做了客人有什么用。
等着人都散尽,她姐姐翩翩兴高采烈进来,只和楚楚道喜,满面红光道:“才刚六巧已经和我说了,陶老爷说只要你和三老爷对上了眼,三老爷相中了你,将来有你进门的好日子。”
楚楚却不为所动,没了客人,脸上笑容也不戴,“阿姐好蠢的,怎么就信了。如今就是养条狗也要给块骨头肉的,她们上下只张嘴轻飘飘的一句话,什么东西也没给的,就让姐姐高兴成这样。”
她只淡定和翩翩交代着话,“我刚刚看了,三老爷和福娘倒是有点意思,想来他们是一对,所以他哥哥才找了我来搅局,先前叫了我们姐妹两个,现在又让六巧在你面前说那些话,好让我动心。”
“好哇。”翩翩气道:“既然陶三已经有了人,又找你做什么,难道他还想二女争一夫不成,传出去你的名声还怎么好。”
“名声是个什么东西,做花娘还想名声好到哪去。”楚楚勾着嘴角,“阿姐你去和六巧说,我是赌咒发誓要嫁人的,这身子只给进门老爷。陶老爷既然话这么说,那好,叫他压二百两来先给我做嫁妆,我才肯去,不管这事成不成,咱们姐两先换套房子住。”
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