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会两个人在屋里头说话,突然就生气把人一路撵到了院子门外,照我说,那姓晏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兴许在房间里头对玉娘动手动脚了呢。”
“他们俩都快做客人花娘了,动手有什么好生气的?”小七大胆揣测,“会不会是姓晏的不行呀,所以一提婚事,玉娘就担心自己守活寡死活不肯嫁。”
“咳咳咳——”
六巧猛的一顿咳嗽,果然还是那个不中用的小七,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下延伸讨论,可别挣不着钱反而亏一笔去。
忙往小七嘴里塞了块糕点,趁她闭嘴不说话的时候问福娘道:“生这么大的气,恐怕问是问不出来的,诶,那要是那边给她送了东西,会不会就和好如初了?你可晓得玉娘这回生气,送她什么才能化解得了?”
“这还用说,”小七三下五除二就咽下了香糕,一抹嘴期盼道:“当然是银子啦,要是有客人送我一盆的银子,就是骂我打我,我也能受。”
六巧瞪了她一眼,“你懂个屁,打你骂你的能要了你的命!还收钱呢,有了银子也没命去花。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嘴里说的都是些什么,还没接客呢,就这样开口男人啊,客人的,咱们俩到底谁接过客?”
福娘却有些犹豫,“送银子,倒也不是不行。”
哈?
屋子里三个人都惊讶了,看着玉娘不像呀。
福娘揪着衣裙,把玉娘的身世和她们说了一遍,叹气道:“你们不是不知道,玉娘又不是我妈亲生的,我妈当年花了银子买她过来挣钱的,她又不是我,是我妈的亲生女儿,就是为了我妈的活命之恩,可也不能一辈子做花娘吧,早晚还是会想着赎身出去的。”
说到这里福娘有些羞愧,“我妈为着玉娘赶跑了晏老爷,和玉娘算了一笔账,婚事少说也能得个五百两的,加上养她的开销,叫玉娘要么答应晏老爷,要么再去找别人,横竖得给她补足彩礼六百两,要不然这辈子都别想出李家门。”
“六百两!”小七跳将起来嚷嚷道:“这要让人挣几辈子去,就是卖上十回也挣不到这些钱呀,你妈疯了吧,这不是诚心想让玉娘给她干一辈子么。”
福娘也头疼,为此她和自家妈妈明里暗里劝说过好几回,可不知怎么的,妈妈这回态度强硬,一定想要一笔银子,就连她劝了也不中用,还被劈头盖脸骂过两回胳膊肘往外拐。
“六百两啊。”六巧嘴里把这个数字又念了一遍,侧耳听去,里屋安安静静,不由得就有些艳羡起玉娘来了,不论晏子慎能替玉娘出多少,那都是百两起步的价钱呀。
要是有人给她这百两银子,她都能买院子买花娘开个大大的勾栏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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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晏子慎再次到李家时,并不强求着要见玉娘,而是趁着四下无人,将个荷包递与了福娘,托她送给玉娘去。
“这是什么?”福娘疑惑的翻看着这青布荷包,内里轻飘飘的,材质也普通,瞧着倒像是玉娘之前出门常带的灶灰荷包。
“对,就是她的,如今物归原主。你只和她说,收了这东西,就当是回到了起先没赠我荷包那会,这段时日再也不提,每月仍旧去我府上结账算钱。”晏子慎认真道。
福娘有些不信,一个破荷包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可还是把这东西瞒着其他人给了玉娘,玉娘打开一看,这荷包内里已经被人洗得干干净净,包着块红绸手帕,帕子打开,里边是三张叠得整齐的祥安当的汇票,中间明晃晃几个大字,凭票回付市银叁百两。
“哎呀,三张那可就是九百两了!”福娘探头看了一眼,激动道:“赎身钱绰绰有余。”
可随即又望了望玉娘,“这银子你收吗?”
玉娘干脆利落将东西塞回了荷包,把荷包紧紧揣到自己怀里去,“送了怎么不收,他肯做冤大头花钱,我难道还不敢接?”
“那你还要和他做去么?不如和妈分了银钱,咱们去看房子吧。”福娘欣喜道,这样一来,妈和玉娘都好好的,大家不会闹到最后一步。
玉娘却眉毛一挑,“这钱先放着,你去和妈说,只说我看见了荷包大哭一场,眼下回心转意,又念起晏老爷的好来了,让妈明天准备酒菜去请晏老爷去。”
大姐那里,还得借着晏子慎的虎皮用一用呢,现下赎了身又不和晏子慎做客,看着就有问题。
玉娘心里也清楚晏子慎那番话的意思,是想着两人能回归之前约定好的金钱交易关系,大家揭过这几日不提。
只是嘛……
揭过是揭过,可这一回,晏老爷觉着他们两是金钱交易,玉娘却觉着不是了。
作者有话说:
这回两人的态度扭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