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兆头。”
朱亚军说“到底是春节啊,连土地爷都知道该消停消停了,哎,你干嘛呢?”
他忽然看见费柴桌上的电脑上显示着数据图谱。
“哦”费柴把电脑朝朱亚军那边搬过去了一些说:“这不无聊嘛,看看近期我省所处的地质板块的活动情况。”
“也就是你才觉得这些有意思,我是一看就头疼的。”
朱亚军说着,把椅子搬近了一些。
朱亚军嘴上虽然说对这个没兴趣,可也毕竟是科班出身,一般的图表数据还是难不住他,而且到底是年轻的时候学的东西,不接触也就算了,一旦接触了,又有志趣相投的人一起聊,所以几分钟后,就和费柴聊的火热了,这却苦了沈星,他虽然也干了这么多年的地质,可一直都在从事勤务工作,朱亚军和费柴聊的那些个东西,他既听不进去,也听不懂,外间虽然有电视,可是朱亚军都还在这里呢,也不好就这么跑出去。实在无聊的,就插话对费柴说:“费处长,你们纸杯子放哪儿的啊,泡点水喝呀。”
朱亚军和费柴聊了半阵,也觉得嗓子有点干,就笑着说:“是啊老同学,这都到了你的地盘了,怎么连杯水都不给啊。”
费柴忙拍着自己的额头说:“哎呦,罪过罪过,和你说的起劲,完全没想起来……不对啊,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我的底盘?好像这都是你的地盘嘛。”
朱亚军笑着说:“县官不如现管,你的地盘你做主。”
费柴一边站起来找纸杯一边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那过了年我只好辞职了。”
沈星一旁笑道:“你们俩都是乱说话,什么你的我的,都是党的地盘儿。”
朱亚军和费柴一听,立刻达成了一致的观点,不约而同地说:“对对对,咱们到了哪儿,都不能离开党的领导啊。”
被沈星这么一打岔,两人都意识到不能只顾了自己聊的痛快了,于是泡好了茶,转移了话题,开始讲起大学时的趣事来,然后又从趣事里挑出男女话题来,这样一来,沈星也就有话题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之间空余的时间用来打电话,发短信拜年或者接受拜年,虽然只是清茶一杯,但也觉得时间过的挺快转眼就到了11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就是新年了。
这下没什么时间聊天了,因为三个人的电话此起彼伏,不是电话就是短信,三个人总是凑不到一起。费柴笑道:“现在还好啦,等会儿鞭炮一响,任凭什么电话也听不见了。”
正说着,朱亚军忽然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就变了,站起来跑外头接去了。虽说有些重要的电话,回避一下也是基本的礼貌,可大过年的,怎么会有那种电话呢?不过都是恭贺新禧一类的电话罢了,所以费柴还开玩笑滴说:“肯定是老情人来的,不然也不会躲出去。”
沈星也跟着笑,但是多少有点不自然。
少顷,朱亚军又进来了,对他们两人说:“才接到市府办通知,今晚十二点,张市长在钟灵寺敲完新年钟后,可能会在各个机关走走,看望一下值班人员,咱们算是赶上了。有电视台全程录像。”
费柴听了心就是一跳,朱亚军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今天的事,肯定不是‘赶上了’那么简单,一定是提前就得到了消息,是说这家伙早不替人值班,晚不替人值班,偏偏这个时候,提前也不打招呼就出现了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来自市长的慰问
?沈星一脸荣幸的样子,说起话来却有些画蛇添足:“哎呀,原本只打算替兄弟们值值班,可没想到居然有此殊荣啊。”
费柴暗道:你个马屁精,一准儿也是提早就得到消息了。正想着,忽然打了一个冷战:记得前些日子自己向蔡梦琳抱怨大年三十还要替别人值班的时候,蔡梦琳却说: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原来此事早就有安排的。
朱亚军笑着对费柴说:“沈主任说的是啊,老同学,想好等会怎么跟张市长对话了没?”
费柴看着朱亚军的笑容,总觉得那笑容里还蕴藏着些什么,估摸这家伙肯定认为费柴也是提前得了消息才来替人值班的,而且得了消息没和他通报共享,这下误会算是大了。不过天地良心,虽说蔡梦琳也算是暗示了他,可费柴是真的没往这边想。可是不管想还是没想,知道还是不知道,朱亚军肯定已经这样认为了,虽然现在还是笑嘻嘻的,两人之间的裂痕又扩大了几分。
沈星找了块抹布,四下里东擦擦,西擦擦,其实这机房里最怕的东西就是灰尘,每天都有人清扫搭理,根本用不着现在还抹,不过看着沈星兴致勃勃的样子,费柴和朱亚军都没有制止他,只是相视一笑,却又各怀心事。
沈星把整个机房外带外头的办公室,里里外外的都擦了一遍,顺便把外面的电视也打开了,而这时,周围附近的鞭炮声也此起彼伏的响起,只看得到电视里的人嘴巴动,声音却一点也听不见。费柴大声对朱亚军说:“我靠,本来答应了儿子陪他放烟花的,又搞不成了,只能过十五的时候补了。”
一提起这个,朱亚军就有些伤感,他带了几分酸溜溜地对费柴说:“你好歹还有个十五,我可连十五都没有呢。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费柴见原本就有些芥蒂,这又无意中触到了他的伤心处,于是就笑着说:“好啦好啦,咱不说这个,反正也吵的耳朵疼,咱们干脆去阳台上看看焰火?”
“好啊。”
朱亚军也是兴起,两人手一搭,出了机房,见沈星还那儿瞪着眼睛看电视呢,而且已经调到了地方台,估计是等着看张市长去撞钟。
俩人也不理他,一直走到大楼走廊的尽头,那儿装修全封闭之前是一个阳台,两人一起把所有的推拉窗都打开了,因为长久没人开过窗,开窗的时候,窗户和窗框摩擦着,发出难听的,吱吱啦啦的声音。
朱亚军笑道:“这声音,听着牙疼。”
费柴也笑道:“是啊,只有水果店刮甘蔗的声音能和这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