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费柴笑了一下说:“老同学,说起来起起落落,咱俩的交情虽然算不上过命,但也不浅了,可是实话实说,你是公司的创始人,有股份,又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有你在公司,我晚上睡不好啊。”
朱亚军脸上的肌肉抽动着,他觉得自己估算错误,因为这种话,换做以往的费柴是说不出来的,于是就扭转话题开玩笑地说活:“你二米二的大床睡着,咱们弟妹(指赵梅)又这么漂亮,怎么可能睡不着?”
费柴却不搭他的话,继续说道:“老同学,别说我赶你走,你说你留在公司里,资格又老,又是股东,手底下又有自己原来公司老底子,曹操那句名言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另外你的秉性我是清楚的,你在官场的时候坑国家坑老百姓,做生意的时候坑客户,最后连自己都坑。我呢,是对现在的官场体制失望了,所以想出来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可不想被人坑啊。所以你必须走。我为了自己只能对不起你了。”
朱亚军看着费柴,费柴脸上的表情显出从未有过的冷酷,朱亚军独自饮下一杯酒说:“那这样你看行不行,我也不在公司上班了,就拿一份股金分红好不好?同学一场,你好歹让我缓口气啊。”
费柴说:“我怎么可能不让你缓口气呢?大家毕竟这么多年交情了,所以我决定在退股的基础上,再按照现在的职位,一次性补给你一年的薪金,怎么样?够你缓缓了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家暴
朱亚军看着费柴的双眼愣了一会儿,忽然无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有三分冷笑,三分自嘲,还有三分是尴尬的皮笑肉不笑。[]
两个男人刚才说话你一句我一句实在接的太紧,导致在场的两个女人一直没插上话,其实别说现在朱亚军的妻子秀芝,就算是赵梅,也觉得费柴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一样,怎么能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呢?要知道就前两天,他还因为不好意思找黑姨娘查账发愁呢,所以她不由得侧脸看了看丈夫,想确实一下这个丈夫到底是不是本尊,不过她毕竟是聪慧的,
也早就知道朱亚军等人一直都是公司的隐患,早点清楚早好,只是她说不上话,费柴又历来重视旧谊,没想到费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这么干净利落,既然对生意好,对家庭也好,那么她就觉得好,所以虽然觉得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但也不打算,哪怕是客气的为朱亚军说说话,但是秀芝则不同。
虽说秀芝和费柴曾经有过一段情缘,但现在毕竟是朱亚军的妻子,嫁夫从夫,如果这时候她都不为丈夫说话,谁还会为丈夫说话呢?还有就是她觉得她和费柴既然有过一段,而现在赵梅又在,自己开口,费柴总不至于做的太绝吧,于是她开口道:“柴哥,你可不能这么对待我们老朱,你们既是同学又是朋友,你们以前也相互关照帮助过,我想,你开玩笑的吧,呵呵。”
她说着,强自笑了笑,同时看看大家,若是此时大家都跟着笑了,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谁知,除了她,连朱亚军原有的笑容都收了回去。
秀芝原以为就算是这件事,其实也是有的商量的,但现在看来几乎没有周转的余地,再看费柴居然还是一副悠然的样子,又想起当年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多情男子,简直不能把这两个影子合在一起,于是一股无名火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也顾不得还在饭桌上,猛一拍桌子说:“柴哥!不带你这么落井下石的!”
朱亚军反劝秀芝道:“秀芝,老费自有他的打算……”
秀芝却不管那么多,反而吼向朱亚军道:“什么他的打算!他打算让你滚蛋!你什么时候变成整儿孱头男人了,啊?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啊。”
赵梅就秀芝发了飙,把自家丈夫说成恶人,当然不干了,于是说:“你这话怎么说的?现在公司是我们的,人事任免也是我们的权力吧。”
秀芝转脸对赵梅说:“没错儿,我们老朱现在是虎落平阳,可你们也不能恩将仇报啊,当年要不是我们老朱把你老公从野外队调回机关,又委以重任,费柴!现在你还在吃土呢。”
赵梅还要反击,费柴一伸手拦住说:“梅梅,听话,先回家。”
“可……”赵梅见秀芝马上就要变泼妇的样子,生怕费柴吃亏。
费柴又说:“听话。我有分寸。先回家。”
语调中透露出威严以及不容商量的语调,这也是赵梅以前不曾见过的,于是她只得听话地提起手袋起身欲走。
秀芝知道赵梅是费柴的软肋,虽说她心脏移植成功了,但依旧不能太过于承受压力,于是就转向矛头对着她说:“哎,梅梅你别走啊,咱们好多话还没说完呢。”
赵梅其实也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了,有点像落荒而逃,于是脚步就是一停,费柴赶紧护住,转身对秀芝说:“秀芝!你觉得有些话说出来有意思吗?我警告你,真说出来一些话,没面子还是你和你老公!”
秀芝一见拿不住费柴,但又不甘心就这么闭嘴,才要开口却被朱亚军一把拉住说:“你给我坐下吧,还嫌不够倒霉丢脸吗?”
费柴送走了赵梅,又回来坐下,秀芝负气,扭过脸不看费柴,朱亚军此时却恢复了些元气,笑着对费柴说:“老同学,咱们现在干嘛?”
费柴端起杯子说:“喝酒啊,还能干嘛。”
朱亚军笑着端起杯子,秀芝却一把把杯子打掉了说:“你个霉星,人家都骑在你头上拉屎了,你还喝喝喝喝喝个屁呀。”
朱亚军其实心里何尝没窝着一把火?虽说他也知道秀芝其实是想着他在说话的,可是一个男人被人当这自己的敌手打落手中的酒杯,这个面子实在是拉不下来,但他依旧忍着气,笑呵呵地对秀芝说:“秀芝,你先回去,让我们两个男人单独谈谈。”
秀芝看着朱亚军说:“有什么可谈的?我算看出来了,他就是个忘恩负义落井下石的主儿。”
费柴笑了一下,放下酒杯,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