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慕辞熙能坐到回雁的幕后掌权人,那他便不会是简单的人物,他的安全,也必定能得到保证。
起初南风被抓走的时候,他心里一直担心着慕辞熙。
担心他一个孤苦无依的质子,因为自己的缘故沾染上暗夜,而自己又一只对他隐瞒着暗夜的出身和危险。
担心着他面对着极大的危险而不自知。
如今,在厘清所有的关系之后,南风的心里反而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真好,他不会有危险了。
真好,自己没有连累他。
“南风,你说话。”钩越迟迟等不到南风的回应,以为自己问到了他的痛处,“我劝你放弃吧,门主对你志在必得,对回雁也是。跟着林海对你而言,只是一条不归路。”
回过神来的南风,抬起头,看着厚厚的门板,似乎能透过它,看到钩越。
“那你呢,钩越,跟着岑楼和林嵩,你又过得好吗?”
钩越正要回答,却看到黎墨朝着这个房间走来,瞬间闭上了嘴。
“钩越,记住你的本分,言多必失。”黎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话里有话。
钩越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毕竟,从前,他和南风走的近些,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我的事情,不劳你操心,黎墨,管好你自己!”钩越不痛不痒地怼了回去。
他素来看不惯黎墨这个不疾不徐,高高在上的模样,做什么都是一副淡淡的,胜券在握的样子,装什么清高。
“你别忘了,咱们是平级,你有这时间来干涉我,不若再去审审那个叫沈清意的女人,若是还能从她嘴里撬出些东西,也好拿到岑楼面前去邀功求赏。”钩越还想再刺激一下黎墨。
黎墨的性子内敛到了一种病态的程度,钩越总喜欢言语上折辱他,想要他破防。
但是他从来没有成功过,这次也一样。
黎墨理了理袖子,信步离开,颇有一种“不屑与你一般计较”的感觉:“你高兴便好。”
几位堂主相识数年,哪怕如今立场不同,在钩越看来,他们只要没有任务使命的冲突,也没有什么大仇恨。
这次南风只是离开一个月,如今被寻回,哪怕之后会面对岑楼的责问,在钩越的潜意识里面,南风,仍然是暗夜的人,故此对他也没有设下多大的防备。
但是,黎墨的提醒也确实并无过错。
他不该和南风说太多,他的任务只是把他带回来,看好,等着岑楼回来发落。
一时,钩越也止住了说话的心思,倚在门槛边陷入沉默。
而南风,则是从钩越的话里,捕捉到另一个意思。
他记得,那次霓袖宫失火的时候,慕辞熙曾经让他去看过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当时,他在混乱的人群中,看到了黎墨。
但是因为当时不想自己的身份暴露,也不知道慕辞熙是回雁少主的事情,所有他回去向慕辞熙报告的时候,刻意隐瞒了这件事情。
这么看来,那晚,黎墨的出现绝非巧合。
刚刚钩越说,他抓回来一个人,叫沈清意。
联想到那次去城郊的沈桂源家,却遇到了暗夜的杀手。虽然那次的人也都被他杀了。
那么,他们所说的沈清意,应该也是慕辞熙的人。
甚至极大可能的是,他们是顺着沈清意找到慕辞熙的。
南风开始后悔自己的行动。
如果,因为他的一次次隐瞒,导致慕辞熙成为了暗夜的敌对之人,那么他便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一时,南风也陷入了后悔的心境。
两人都没有说话了。
天将破晓,似乎今夜的一切痕迹会随着阳光的散落,被蒸发,消失殆尽。
早晨之时,迎接早起的北宸百姓的是接二连三的惊吓。
城西的一座空屋,似乎久无人居住,昨夜不知哪儿飘来的火星,引起一场大火,不过好在夜巡的士兵及时发现,并未牵连到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