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时，小戈封已经被放到了床上，塞进了被子里。
9101的屋子一直只有一个房间。新世代开始后，小戈封搬进9101，按理来说应该给屋子里加个房间，可宗律从世代第一天忙碌至今，一直都没抽出时间。
小戈封透过昏暗的灯光，望着青年收拾好东西准备上床，忍不住叫住他：“你的面具还没摘呢！”
青年的身形忽然顿在了夜灯下，有种古怪的僵硬感。
半晌，他缓缓抬起手，覆上面具。
“你说得对。”他说。
白色面具被放到床头，宗律坐到床上，侧头对他露出笑容，好看的眉眼间蕴藏着浓重的疲倦。
“睡吧。”宗律说着，关掉了灯。
可小戈封睡不着。
他侧过身子，双手枕在脑袋底下。
小戈封：“五点起床？你要教我什么？”
黑暗中的人撑着困倦回答道：“都教点儿，先看看你各方面的天赋。你有什么特别想学的吗？噢，热武器还不能碰，其他都可以试试。”
小戈封说：“我不知道，但我想学最厉害的。那次副本我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我能和你一样厉害，说不定就能保护住大家了。最厉害的是什么？”
黑暗中的人温和地答道：“厉害的不是技能，而是人。不过你的想法很好，坚持着这个目标，好好努力，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做到的。”
小戈封应了一声，思维很快又跳到另一个话题上：“为什么我们不能重建十字会，而要重新建一个巴别塔？”
宗律又耐心地回答他：“因为我们要做的事情和以前不一样，需要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小戈封追问：“我们要做什么事情？”
黑暗里一时没有回答。
小戈封穷追不舍：“告诉我嘛。你要是连我都不告诉，你还能告诉谁？”
黑暗里：“……”
“等你上到九层，”黑暗里的声音温和地回答道，“我什么都告诉你，怎么样？”
小戈封很不满：“你是在敷衍我。好吧，我还有个问题——祂是谁？为什么我的事情要问祂？我们不能自己决定吗？”
黑暗里又一次没了声音。
半晌，一声叹气，冰凉的双手忽然从被子底下穿了过来，一下将他拽了过去。
小戈封：“唔——”
一头撞进了胸膛。
宗律侧过身，将他抱在怀里，按住脑袋在怀里，说：“不要当个问题儿童，好吗？如果你实在有问题，那就明天再问。”
明天再问。
小戈封虽然不解，但认认真真记下了。
可在第二天，他就发现这句话完全也是个敷衍之词！
从五点睁眼到到七点宗哥哥离家，他根本找不出一秒钟的时间能和宗哥哥聊这些闲事！
……
最忙碌的日子勉强算是熬过去了。
小戈封跟在宗律身后走入巴别塔时，入眼的秩序一片井然。
巴别塔的成员比起之前已经多了许多。
但组织主力，仍是从上个世代存活下来的幸运儿们。
最新一批来到核心位面的塔民中，有一部分冲劲格外强烈、不安于现状的人，主动进入子位面，趁着这会儿人少、竞争小的时候，提前成为了玩家的一员，并急速爬塔，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已经有三十六人爬到了三层的位置。
此时塔里空空荡荡，从二层到九层都是未满状态，所以他们不需要经过排名挑战，只要达到层级最低的能力限制，通过升层副本，就能实现升层。
当然，更多的塔民此时都仍在观望之中——毕竟“先知”和他们说得很明白了：在这儿，只有“永远不入副本”和“永远都得下副本”两种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