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之前记得洗手。”陈运隔着她一米远,把碘伏瓶子给她扔了过去:
“免得糊一身灰还得你自己洗衣服。”
迟柏意就这么半张着嘴,看着她走到了屏风后不见影儿了,最后还没忘撂下来一句:
“涂吧,涂你的,我不看。”
“来来来,你来看!”迟柏意“哗啦”一下把裙子掀上去直到大腿根,“随便看,不收钱。”
屏风后的身影透过光显得影影绰绰。一颗脑袋慢慢探出半边,“嗖”地一下又缩了回去:
“谁看啊。”
“谁爱看谁看呗。”她那喷雾已经过期了,迟柏意就只拿棉签蘸着碘伏清理伤口,回嘴道:
“爱看多看两眼,平时也就我自己欣赏,可惜了。”
陈运背对着屏风仰头笑了笑,头一次没觉得烦躁——
那些在平时动不动就翻涌起来的龌龊念头,此刻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即便就隔着薄薄几层纸,有个人正坐在她背后不到半米,还露着一双月夜里曾晃花过她眼睛的腿……
“你真自恋。”
“我还自恋啊……”迟柏意抬头看了眼,屏风纸上映出个背影,脑袋毛茸茸的、头发七翘八支楞:
“你不应该也挺自恋的么?长成那样,平时对着镜子不得照个百八十小时?”
“哎呀我眼睛真大,我鼻子真高,我眉毛画都不用画……”
迟柏意伸手接住她又扔出来的一盒创可贴,低头闻了闻,笑道:
“然后一天天的身上还这么香。”
“香……吗?”
“香啊。”
你屋里这什么东西都是这股香气,连兜里的钱都是香的,这还不香?
“那你多闻闻免得浪费。”陈运说着,反手扣了扣屏风,“你好了吗,我出来了?”
迟柏意没动静。
“我过来了啊。”陈运又说。
迟柏意一声不吭。
“你到底好没好啊,能放个……吱一声吗?”
迟柏意就跟被药晕过去了似的,坐那儿垂着个头。
陈运跳下床,两步跨到她面前,急得去掰她肩膀:
“你怎么了啊?!”
她把头一抬,笑眯眯的:
“没怎么啊。”
“没怎么问你你不出声!”陈运很恼火。
“我就看看你打算什么时候准备出来。”迟柏意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我又没在换衣服,你至于这么回避吗?”
陈运站在原地对她怒目而视。
她风情万种施施而行,一回头:
“呀,怎么,生气啦?”
陈运气得说不出话。
“别生气。”迟柏意笑眯眯地虚空拍拍她肩膀,“多好看呐,气成这样一会儿又去照镜子吓一跟头怎么办?”
陈运一把给她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