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泡在水里太久了,手指起着皱,伤口也一起发白外翻。
像这样的伤口还不止一个,指间、指根、掌根、虎口……
有些结疤了,有些没有。
全是牙印。
“硬币看着特别多,我喜欢硬币。”
迟柏意倏忽之间熄了声——
本来是不应该的,她本来还在为陈运手上的这些伤口担心,可不知道是为这句话,还是为这所有的、一句一句的“我喜欢硬币”,她突然就想起来在很久之前,她好像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一把一把的硬币,装在兜里,叮叮当当,存进罐子里,也是叮叮当当。
电视里头的人穿古装,钱袋沉甸甸的,于是她也学着把自己的小零钱包系在腰上。
大人怎么笑话都没有用的。
因为……
“你们懂什么,行走江湖就要这个。”
还有……
“这样比较像钱啊。”
她半天不说话,陈运也不是很在意,埋头自顾自继续刷洗着,为了不打扰她,还特地把盆直接端到了外头去——
这样你就能洗漱洗澡了,对吧?
结果迟柏意把盆又给她端回去,还挽起了袖子:
“说的有道理。”
陈运手里的刷子没看住,也被她抢走了:
“看上去还挺解压的,给我也玩一下。”
陈运想踹她:
“你很闲?”
“没你闲。”迟柏意凉凉地盯着她眼睛里的红血丝,看了一会儿,埋头干活,“我明天既不用六点出门,也不用在外面干一天活儿,更不用晚上回来还要洗……钱洗衣服。”
陈运还要再说什么,被她抬头又看一眼,禁不住往后缩了下:
“那怎么……怎么了。”
“我挺开心的。”
?
“我挺开心你说这些的。”迟柏意状若无意地低头,温声道:
“你可以多说一点,这样我就能知道的更多一点。”
“你知道这么多干嘛。”陈运打了个打哈欠,觉得不痛快,又使劲儿打了一个大的,“也没人给你奖章。”
迟柏意忍不住“啧”了一声。
“而且我也没见你多说你的事儿啊。”陈运接着说:
“交浅言深多不好。”
好一个交浅言深!
迟柏意瞄她一眼,把手上泡沫一甩,站了起来。
陈运很仓皇地瞅瞅她,下意识也跟着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