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公死不死无所谓,但是死在最信任的至亲手里,那种弑心的滋味,宣宸很乐意让这些恶贼都品尝一下。
裴星悦见他眉间戾气已散,便微笑道:“下次我陪你去。”
今夜的昭王,阴狠毒辣,恶念缠身,以他人的痛苦为快。感,冷漠非同常人,这样的一面若展现在心上人面前……
宣宸不置可否,反而眉峰一扬,“你的心情不错,怎么,有好事?”
那可不,裴星悦瞧着自家昭王殿下,越看越欢喜,谁都以为他心黑手黑,是个十足一个蛇蝎美人,但谁能想到要是剖开来一瞧,里面竟是白的。
他微微靠近,悄声说:“宣宸,我知道了你一个秘密。”
秘密?
宣宸面露疑惑,不过却也顺着问:“什么秘密?”
“你猜。”
宣宸嗤然,直接推开门走进寝殿,心说他的秘密可多着呢,傻了才一一交代,“回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
那不行,裴星悦抓耳挠腮地一直等在门口,就是要问一问。
他跟着走进寝殿,“我睡不着。”
话音刚落,前面的人忽然伸手将他扯到了身前,接着顺势压在了墙上,只见昭王殿下似笑非笑道:“所以,裴少侠深夜而来,是打算与我同床共枕探究我身上的秘密?”
裴星悦看着近在咫尺的宣宸,瞧着他戏谑的眼神,脸不禁慢慢红了,这话显然很有歧义。
“我能留下吗?”他低声问。
宣宸微诧,接着轻轻笑起来,对方暖烘烘的内力还留在自己的体内,给的太多了,以至于安抚了蛛王傀之后,让他冗苛的身体都有了一份难得的松快。
若真想做点什么,倒也并非不可以。
“内力可是恢复了?”他意味深长地问。
裴星悦老实地摇头,“没有,空着呢,使不上劲。”
那倒是正好了,宣宸脸上的笑容更盛。
但接着裴星悦一脸正色道:“你屋子里不是有张软榻吗,我打坐一晚,应该就能恢复七七八八了。你放心,不会打搅你休息。”他说到这里,口气一软,神情有些懊恼和委屈,“捏碎了咱俩定情信物这事,我不会当做没发生过,在没找到更好的替代之物前,我也不会奢求你的原谅。”
宣宸看着这张正直单纯的脸,一时间有些无语,说来昭王殿下本人都快忘了这玉佩的事了。
他捏着裴星悦的手腕,仿若未觉地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问:“若是找不到呢?”
“不会的,我都想好了,有空去天都峰的寒潭下挖玄银秘铁,这玩意儿贵重,比我的家传宝玉值钱多了,再者坚硬非常,我应该是捏不碎的。”这是裴星悦苦苦思索两日之后的最有把握的答案,“那时候,你能答应我吗?”
他说完充满期待地看过来,一本正经的,显然没开玩笑。
宣宸:“……”
所谓挖一个深坑,自己跳下去这种愚蠢的事,没想到昭王殿下也干了。
而且他还不能阻止裴星悦,不然那日发了脾气当借口拒绝了人,就彻底变成一个笑话。
宣宸想到这里,放开了手,将旖念抛之脑后,问:“刚才你说的是什么秘密?”
这会儿裴星悦不卖关子了,“赵奇!”
宣宸一顿,哦,是他呀。
“怎么发现的?”
他走进内室,坐在梳妆台前,正要拆解金冠,裴星悦已经眼疾手快地替他取下来了,兴致勃勃将从宋明哲那里知道的消息告诉他,“你没想到吧,他是左撇子!”
宣宸恍然,接着嗤笑道:“所以,一群头脑简单的莽夫为了几个死囚要死要活,可笑吗?连尸体都留给你们了,竟没一个看出来是假的。”
裴星悦想到当时情景,心口顿时中了一箭,只差泪流满面。
但问题来了,“你为什么要偷梁换柱?”
宣宸淡淡道:“好玩。”
裴星悦支了他胳膊一下,“别闹,说正经的。”
正经就是……宣宸散着一头青丝回头望着他,笑道:“他还有用。”
闻言,裴星悦眼睛顿时亮了,“所以,赵大人真的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