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书想到这几天他带着朝臣给华怡郡主添堵的事,眼前顿时一黑,脱口而出道:“不孝子!”
裴星悦冷笑,“对你孝顺了,以后怎么见我娘?”他姓裴,跟这老小子有什么关系。
宋成书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裴星悦就是来摘花的,摘完了就打算回去。
不过,能当尚书令的就不是常人,即使被气得半死,面对油盐不进的儿子,他也只能先低下头,“等等。”
裴星悦转了半张脸,“还有什么事?”
宋成书运了运气,肃容道:“王爷若是想清楚了,旁人自然没资格置喙,但是把皇位拱手让人容易,将来想要夺回来可就难如登天。自古卧榻之地不容第二人酣睡,郡主如今看着和善,对昭王府礼遇有加,但宣家天下王爷才是第一继承人,等她掌握权柄之后,能不能容下王爷可就说不定了。为帝者,但凡不是心狠手辣者,都做不长久。”
这话充满了推心置腹的意味,是警告,也是现实。
自古多少人死在龙椅之下,累累白骨可不是随便说的,一旦坐上,为了稳固,自然会将屠刀对准了身旁的威胁者。
这跟男人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裴星悦的脚步顿住了,他沉默地回头,宋成书也冷静地看着他。
忽然,裴星悦笑了起来。
宋成书皱眉,“你觉得为父说得不对?”
裴星悦摇头,“说的很对,但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
只见裴星悦抬起头,掷地有声,“我可是合一境!”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算计都是虚的,哪怕是千军万马在面前,他也能来去自如。
更何况……
“宣宸现在的武功,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战胜他。”
两大合一,试问天下有谁能对付?
“连期子凤那种货色都能让这个大舜改朝换代,凭什么我不行?”裴星悦反问道。
宣宸是什么温和人吗?宣遥是傻了才会招惹他们。
宋成书自嘲地一笑,再无话可说。
*
蛛王之蛊吞噬了太多的内力,这些全便宜了宣宸,所以这次金蚕破茧的时间有点久。
不过也快了,裴星悦看着手里五颜六色又娇艳欲滴的荷花,心说宣宸若是一睁眼看到,一定欢喜,那时候……他瞧着宣宸清俊安然的脸,咳。
“裴公子,有贵客到了。”正当他想入非非之时,门外陆拾小声提醒。
昭王府如今闭门谢客,就是宣遥想找宣宸商量个事儿,都得往后延,什么样的贵客让陆拾不得不过来通禀。
裴星悦有些好奇,作为昭王府公认的“主母”,在宣宸没办法见客之时,自然由他代劳。
“稍等。”他说着将荷花插入花瓶中,放在窗格前,调整着角度,这才推开门,跟着陆拾去会客厅。
刚一进门,便听到一个激动的声音,“恩公。”
裴星悦一愣,瞬间惊喜道:“文杰,文蔷,怎么是你们?”
这还真是贵客。
“听闻古月余孽已除,京城安定下来,我们便辞别青岚学宗,前来拜见恩公。”文杰抱拳行了一礼,未免令人觉得唐突,便歉意道,“不请自来,还望恩公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