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榻上的是？
赵启感觉自己心脏已经快要跳出胸腔，心中对于将要见证的秘密闪过诸多猜想。
他急急将目光转向床榻。
果然是北玄双，赵启这才明白刚刚的熟悉又怪异的感觉来自何处。
少女斜倚榻上，原本用发髻盘起的长发已经尽数解开，万千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原本穿着的银甲也不知换在何处，此刻身上只是套了半身的软甲，隐约可见里面贴身的丝绸亵衣。
她轻撩着额前的一缕碎发，眼睑半掩，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好像刚刚睡醒一般。
眸光流转间，半点不见那个少女将军的泠然杀气，只有普通少女般的娇艳与清纯。
残阳透过帐帘，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辉，如同晚霞中的仙子，静谧而神秘。
“为兄见你又来军中演武，便知晓你那老毛病又犯了。”
北玄泰背朝着赵启，看不见表情。
只能瞧见北玄双那肌肤赛雪，吹弹可破的脸颊微微点了点，肉眼可见地透出一股诱人的淡淡粉红。
赵启第一次见到北玄双如此娇艳的一面，不由看得心中意动，却又被两人口中的交谈所震惊。
这个举世无双，战无不胜的女武神，竟然一直抱恙在身？！
这绝对是不能轻易泄露的机密，轻则影响军心士气，重则造成一朝之覆灭都有可能。
如此重要的秘密，北玄泰就这般轻易交到自己手上？
赵启此刻都有些难以置信，连连继续向帐内看去。
“那几个老东西到底从哪里搞来的药剂，到现在还没找到解决办法吗？你的身体……”
北玄泰骂骂咧咧地说着，赵启哪怕看不到他的表情，都能听出其中的愤愤不平。
北玄双摇了摇头，倒不似北玄泰那般激动，“药王宫那劫龙苦心孤诣，在丹药之道浸淫多年，哪有如此简单。”
赵启听得又是瞪大了眼睛。
本以为北玄双是在战场上受了暗算留下暗伤，没想到听着却是自己人搞的鬼。
他正替北玄双暗暗不值，却又听少女道：“对了，兄长，此事你可有告于他人？”
“怎么可能！那些狐朋狗友也配？呃……”
北玄泰满口不屑，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楞在原处，按他的预计，此时赵启就应该在账外窥视。
“那若是兄长信任之人呢？”
北玄双美眸一凝，紧紧盯着北玄泰，眼中又闪过几丝只在那少女将军身上出现过的凛然之意。
赵启却感觉那道目光好像也在直视着自己。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一点。
那可是北玄双！
这一层薄薄的营帐真能隔绝她的感知吗？
哪怕先前触碰禁制时，少女刚刚清醒，有些大意，未曾发觉。
此时在他已经窥视多时的情况下，北玄双真的发现不了他吗？
察觉到这一层，赵启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待会便有一根闪烁着银光的长枪从帐中被掷出，恐怖的力道瞬间将他钉在原地。
他已经想偷偷溜走了，再重要的秘密也没有自己的命值钱。
帐内，北玄双似乎在观察北玄泰的表情，见他迟迟未曾作答，也收回双眸，微微垂首，思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