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奚:“他之前……很忙吗?”
他和覃弋虽然住在一起,但真正聊天的时间比较少,乔奚本就嘴笨,面对覃弋,也只有这几天才敞开一点点心扉,能说上两句玩笑话。
要让他像网上直播那样胡说八道,乔奚是绝对做不到的。
也许正因为他这种唯唯诺诺的性格,覃弋并不常给他说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余廉把最后一点水渍擦掉,“嗯,从高中毕业就开始挣钱。”
乔奚不明白,“……我看网上有人说,他家不是挺有钱?”
为什么还要那么累呢?!
俩人住的这段时间里,乔奚也发现了,覃弋好像已经习惯忙碌的生活,就算偶尔没事,也早早起床,下楼健身完,买了早餐上来。
乔奚让他别那么累的时候,覃弋总说习以为常。
“是有钱啊,那又有什么用,那些钱也不给他。”
说罢,看了眼书房的位置,见覃弋在里面没动静,才悄悄靠近乔奚说到:“今天的话,你可别告诉他。”
要是让覃弋知道,自己和乔奚说这些,不得又上火?!
“他爸之前有个妻子,去世后留下个儿子,覃弋的母亲是二婚,为了讨好覃家,对那个前妻的儿子比对自己的儿子都好。”
乔奚不信,“怎么可能,世上哪有不爱自己孩子,去偏爱别人儿子的妈?!”
余廉也觉得离谱,“还不是为了她自己。”
“就拿小时候冬天穿的毛衣来说,覃弋的毛衣是外面买的,他哥的毛衣是他妈一针一针绣出来的。”
“还有每年生日,覃弋的生日在七月半,都在暑假,很少一起过,因为他哥不是出去比赛,就是去旅游,他妈得全程跟着,久而久之,覃弋也不爱过生日了。”
“还有很多小事,我也是从小和覃弋玩才发现的。他家里有了好东西,覃弋和他哥永远不可能平分,上学他哥考好了全家庆祝,覃弋考第一,大家都习以为常,能不能得到夸奖,还要看当天他哥的心情。”
“如果这些小事还不算什么,那他们家的公司就更有趣了。”
余廉和乔奚坐到沙发上,端了杯热茶,“他们家的公司早说好要给他哥,覃弋本就不在乎,但他们却让覃弋读不喜欢的专业,给他哥铺路。”
“虽然豪门世家里,大多兄弟姐妹都是互帮互持的关系,但覃弋和他哥关系一般,忍了近二十年,临到头来,还得用一生的时间去帮他哥壮大公司。”
“你说他怎么能甘心?”
乔奚听完,只觉得心脏抽疼,像是火烤一般,抿唇不语,手握成拳,紧了又紧。
轻声道:“所以,他才去打电竞?”
余廉点头,“是,他很聪明,做什么都认真努力,学得也快,我倒是没想到他的叛逆期,大学毕业才来。”
余廉看向落地窗外,高楼层的风景很好,观景湖上的白鹭、湖边的银杏树,还有路上蚂蚁一般的人群,都尽收眼底。
房间里一时寂静。
过了许久,余廉起身,“覃弋不爱把伤口给别人看,特别是亲近的朋友。他就喜欢一个人死撑,平时看着温润柔软的一个人,脾气可不好,又扭捏又霸道,还不爱麻烦别人。”
乔奚怔愣在原地,覃弋一直对他都很好,和他相处总是温和又礼貌,以至于乔奚忘了,凡是人,总有缺点。
而那些缺点,也是他最柔软,最不想让人窥探的地方。
“行了,我该走了。”余廉又恢复到吊儿郎当的模样,“改天再带瓶酒来,你一定要喝!”
自上次醉酒后,覃弋就不让他喝酒,但乔奚觉得,如果是在家的话,醉酒应该也没什么吧,再如何,也有覃弋在他身边。
“好啊。”他答应下来。
“那说定了啊!”余廉一边穿鞋,一边叮嘱,“你记得待会儿给他说,厨房是我好不容易收拾的,手都裂开了,总之说得越惨越好!”
看了眼他完好无损的手,乔奚笑着点头,“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啧!”余廉抖了抖衣服,“奚奚很聪明嘛,还知道忽悠人,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什么说好话,不就是委婉拒绝嘛,果然,覃弋身边的人只是看着傻,根本就是人精!
大门在眼前开了又关,乔奚脸上的笑落了下来,回忆着刚才余廉说的话。
覃弋,好像并没有表面的那么幸福。
也是,幸福的人也不会专门开车回家,却吃不上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