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是保卫,看管着厂房,每月的钱要高些,勉强你养着老婆孩子过日子。他也是没有地方走,也走不了,对这些交际往来也不热心。三十多岁的人了,要像杨冲锋和肖成俊他们给人说好话,他也说不出来。
肖成俊敬过酒后,杨冲锋先就说要给杨光泉和郑远方多敬几杯,这时便要去做。喝过几杯就后,包厢里的气氛就上来了,加上杨冲锋几人喝酒爽快,每次都是满杯一口,从不找借口打埋伏,让杨光泉和郑远方两人高兴。酒兴上来后,杨光泉突然发飙,将门外守候的服务员叫来进来,班长以为他又想到什么新花样,心里隐隐肉痛。就算这顿饭让几个人分摊,每个人都得要一两个月的工资。而肖成俊、杨冲锋都三个月没有开工了,班长更是体贴他们两。杨冲锋对这点钱还不在意,自己存折里提走十万后还剩这么多。
服务员进来后问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她马上去办。杨光泉红着脸说,“去,把你们老板叫来。”服务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脸上就急起来,杨光泉见服务员没有动,便提高了声音,“怎么,要我去找你们老板?你去跟老板说,我是税务局的杨光泉,你看他来不来。”服务员听说是税务局的人,不敢再多说忙出去了。
只一会,包厢门敲响,随后门开了。进来一个圆脸肥身的男人,男人一进来,尖眼一下子就看见了微微仰靠着坐的杨光泉,忙小步紧走过来,说“是杨股长到店里来给我贴金了,感谢感谢。”说着对门口的服务员喊“还不快帮我取个杯子来,我要敬杨股长一杯酒。
”等杯子里倒了酒后,老板很恭敬地给杨光泉敬酒,杨光泉也不再拿派,喝了就后,杨光泉说“老板,今天是陪着我最尊敬的人到这里来吃饭,我说要挂账,朋友却不肯,要私人掏腰包。我也不好搞腐败了,等会我这政府里的朋友去结帐你看怎么办?”
正文卷第48章
“杨股长,请您放心您和朋友们安心吃好喝好就是给我店子面子了,这顿算我的。”老板说。“我朋友说过要自己掏腰包,要不我还不挂账了?你想和我朋友争请客,我看还是下次吧。”
“杨股长,我知道了。私人请客一般我们都是七折的,刚才我说错话,给杨股长和朋友们赔个礼,今天就收六折了。大家请。”老板说着,让服务员另取一瓶酒来,给大家都斟满一杯,敬大家后才离开。
杨光泉自然很满意,面子里子都得了。
到八月中旬,柳芸烟厂停工整整三个月。
柳芸烟厂工会主席孙定才已经五十七岁,党员,从二十五岁入了党起,就就坚信着党委高于一切。烟厂虽然没有开工,可作为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应该自始自终站稳自己的立场,何况只有三年自己才会从岗位上退下来,三年时间很短,更应该珍惜更应该把每一份时光都用来发光发热,才是一个有高度自觉性的人。
就算烟厂停工了,孙定才还是固执地每天准时地进如工厂大门,这是思想认识问题,是很严肃的问题。作为一个厂级领导,孙定才这工会主席还是有很多工作可做的。找一些工人做做思想工作,让他们体谅工厂的难处,让他们以大局为重,让他们相信县委县政府一定会和所有工人一起,想方设法克服眼前的困难,共渡难关。
对工人们的不满,他一直做着思想工作,对工人们对厂领导的语言攻击,他一直解释着,让两方的误解得到冰释。对工人们在策划着要搞一个大的集会来影响县委县政府的决策,让他们尽快解决目前烟厂的尴尬境地,孙定才主席也略有所闻,所以他更是每天第一个先进厂,最后一个出厂。这样坚持既是对厂里对县里对自己这个党员的光荣称号,也是对所有厂里的职工们负责,他是工会主席啊。
8月17日,孙定才老主席一如既往走进柳芸烟厂大门里,感觉到情况与往日不同,有种工人上班的感觉。大门内站着不少人,比他还早。这些人都一种表情,见他后都和他招呼,脸却看向另一方。孙定才在厂子里是很受人尊敬的,就连后来入厂的有点背景的小青年都不敢在他面前油滑。这时见工人们打招呼很有些应付的意思,都想要他快些离开。孙定才老主席就知道他们肯定有什么事。
烟厂这几个月没有开工,工人们有什么思想动态孙定才主席自然了解,也很体谅他们的艰难。柳泽县大洪水以前,就听说一些人在私下串联要大闹一场,让县里甚至让市里对柳芸烟厂重视起来,后来大水洗刷柳泽县城,这事就自动消失,看今天这样子,孙定才老主席的政治敏锐性就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在工厂里散发。
也不问和他招呼的工人们,走到厂部,孙定才老主席让保卫科把下属人员都找到厂里来。保卫科科长还在家里睡,厂保卫科一直都安排有人值班,这么早老主席打电话来,是不是值班的人吃早餐去了,被他逮住办公室里没有人?昨晚陪朋友喝酒有些过了,浑身还没有缓过来,酸软无力。也没有听出孙定才话里的语气,说了句老主席请放心,我马上让他们到厂里。挂了电话,科长便给保卫室打电话,保卫室里的值班人员在里面。保卫科科长就放心地继续睡觉,总要补足睡眠,人才有精神。
孙定才老主席打了保卫科科长电话后,随即给付副书记打电话,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对保卫科科长孙定才没有说厂里可能发生的事,但和副书记就不同了,副书记是党啊。副书记听到孙定才老主席说厂里的异常状况后,要老主席先稳住,并时刻监视着厂里的情况,他立即就到厂里来。
柳芸烟厂这时聚集地人越来越多,工人们都站在过道、走廊、小坪院和车道上,也有人进了办公室。相互之间,见面后都很默契都各自到自己的位置,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议论什么。孙定才见人多了,却还没有见到厂里的领导,也没有见保卫科科长,心里就有些焦急,想到副书记给的任务,便走到厂大门处,工人们要有什么异动只要有出厂的动向,自己就立即拦住他们,一定要等副书记到后来处理这事。
走到大门处,工人们站得有些挡道了。孙定才老主席走时绕来绕去从人缝里钻,要是平时早就会开骂,这些年轻人这样不开眼,见了老人也不知道要主动让道。这时,只想别激发出什么矛盾来,让这些人心里的火气都焖在心里才好。
等付副书记急匆匆赶来,厂里的人更多了,孙定才老主席见副书记来到,总算有了颗定心丸。副书记到后,第一句话就问,保卫科的人都到了?孙定才主席说,值班室里有两三个人。副书记这时看着厂里人群的样子知道事态严重,骂了一句,忙用手机打保卫科科长电话。科长听副书记第一句说:我是老付,限你十分钟把保卫科的人都召齐了到厂大门口集中,否则,等着处分吧。
科长这时才清醒,当即给所有保卫科的人呼叫留言,让他们都到厂里去。随后给值班的人打电话,问厂里出了什么事。值班的人说到今天工人都到厂里来了,科长也就想到会有什么事,急出一身汗来。忙跑着出门,拦住出租车往柳芸烟厂跑。
副书记立即给厂里其他领导电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也多一份威信,做工人的说服工作也会效果好些。他只是希望把事情控制在烟厂里,要是真闹到县委县政府,县里领导会对自己怎么看?烟厂是处级单位,自己要是成功控制了这次事件,会不会把自己这副处的级别提半级?五十几岁了,再不提就没有了机会。看着大门外还在不断走来的工人们,付副书记有种想哭的感觉。自己怕是控制不了了,要是张应戒在厂里,他应该有这种威信吧。
想了想,犹豫着决定用更稳妥的方式来处理,付副书记拿出电话,拨打县委,汇报厂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