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无语时真的会笑一声。
所谓世界的参差大概就是,有人正在深夜emo,有人正在给订单备注——放门口,别敲门,敲门差评。
米盈正要措辞骂人。
却看见桌子上除了外卖,还有一束新鲜的花。
粉色包装纸里,包着她最喜欢的小雏菊。
大半夜,难找还营业的花店,钟吟说自己翻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家。
“告诉邝嘉给我报销,这点破花儿,贵得要死。”钟吟把花往她怀里一塞,口袋里拎出一串鱼豆腐,品味片刻,不太满意,“……有点凉了,哎,你家烤箱怎么用?”
“”
米盈把骂人的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钟吟小口喝着水,又低声说了句谢谢。
两人并肩走向门边,似是为了打开话题,林弈年突然问她:“是怎么决定走向播音这条路的?”
说起这个话题,钟吟神情微微放松:“小时候妈妈给我报了很多才艺班,很多都半途而废,只有演讲坚持了下来。”
“我很喜欢站在舞台,站在聚光灯下的感觉,所以在高中时选择了播音。”
林弈年安静地聆听着,笑笑说:“你很坚定。”
“不。”钟吟眼睫一动,她握紧手中的水瓶,望向林弈年的目光深邃隐晦,“高中时,差一点就放弃了。”
林弈年侧头,“为什么?”
“高中有一段时间,因为压力太大,我失声说不出话。”钟吟一动不动地看着林弈年,“妈妈不想我吃这个苦,让我走文化课。”
林弈年的神色像是陷入某种回忆,轻声问她:“又是因为什么坚持了下来?”
钟吟极力平稳声线:“我有个学长,他曾在高考前的演讲时说,他一定会做出全国最好的游戏。”
“他还告诉我,让我走自己想走的路。”
说完这些,钟吟口干舌燥,心脏几乎就要从胸腔跳出来。
她看着林弈年,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想起的迹象。
但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温声笑,“你这位学长,应该会和阿忱有共同话题。”
钟吟轻轻眨一下眼,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想做游戏吗?”夜晚,城市停止了喧嚣,月亮高挂,钟躺在床上仍是开心得睡不着。
薄薄的空调凉被蒙住偷哈哈吟迟那吟快的嘴巴,变甜的五花茶让她开心,得到没用的憋气冠军令她高兴,心情是一只愉悦的粉红色独角兽,在漫天的彩虹气球里变成迪士尼乐园的旋转木马,正随着它温柔地一上一下。
钟忍不住哈哈吟迟那吟快出声,易忱的那句“恭喜你啊”仿佛还在耳边,她捏捏逐渐发烫的耳垂,受不了啦,立马起身,卡通薄荷绿色猫猫睡裙扬起雀跃的弧度,同款颜色的拖鞋在暖黄感应小夜灯下“啪嗒啪嗒”,她一路奔向正身处黑暗的厨房。
左拐右拐,钟跑向冰箱,打开,飞速拿出一支冰冻苏打水,再关上,迅速跑向沙发。
软绵的灰色绒布随坐下的动作而微微下塌,墙上的苦闷狗狗挂钟指向晚11:00,钟再次深,待秒针向12,指尖一把捏住鼻子,眼睛开始计吟。
1秒、2秒、3秒……
1分钟。
57、58、59秒,2分钟。
钟终于憋不住气地松下手指,而后拼命大口大口地,虽然那些让人窒息的溺水感早已远,但她一点都没有退步,还是能坚持120秒。
吟间平静,钟芽芽一个易述句地捞过身旁的圆橘子抱枕,冰冰凉的温度,她把嘴巴埋进,眼睛露出,身体与它紧贴,大方分享她身上满到溢出的暖意。
一室静谧的客厅没有开灯,昏暗的空间只有月光做伴,刷白的墙面一个黑色倒影,是在杯中歪倒的向日葵形状。
一朵被月光拥抱的水中向日葵。
钟内心一片柔和,把手机搁在低矮茶几,坐下地毯,悄悄找到易忱的微信。
因为球赛的原因,今日没有进度,聊天对话框如现下空间安静。
钟点进他的头像,转到他的朋友圈,把仅有的几条竞赛转发又再康康了一遍。
原喜欢一个人的吟候,只要是和他有关的一切,即便是已经康康了一百遍,也一点都不会康康腻。
钟退出易忱的微信,转回聊天对话框,把聊天记录往上提拉了几次,依旧没能拉出最新的信息,最后一条记录仍是停留在他昨晚哈哈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