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当你们是什么，当着厉书记的面争吵，你们还挺有能耐的。不思自己问题，就知道埋怨，哪有一点干部形象。”宋长功看这些局长相互乱咬就有些头疼。“厉书记，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政府有责任，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到位。”
宋长功主动揽责，这也让厉无疆看到了一种态度。“好了，长功市长，今天我们不是为了追究谁的责任。汴州的问题有其历史遗留原因，但是还是留给了我们现在这个班子，那我们就有义务、有责任去解决。面对当前的困境，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化解。高局长，你就先说说，据你们掌握全市现在有多少地方存在教师欠薪情况。”
“厉书记，截止目前我们市局掌握全市十五个县区，差不多有十二个县市区都不同程度地存在欠薪情况，最多的地方就是全县教师工资都没有发，最长的有长达半年时间都没有发工资了。”
厉无疆听了就头疼，这相当于全军覆没了。“凌局长，你们市财政局有没有统计，现在教育上总共欠薪多少？”
“厉书记，市财政局只管市本级教师工资发放，各县区教师工资是地方财政发放的，具体欠多少，我们也不清楚。”凌耀先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凌局长，市财政局作为指导机关，虽然不负责县区工资发放，但是县区财政早就处于这种状态，你们作为市级机关应该积极作为，掌握基层实际状况。”厉无疆有点恼怒，筹不来钱就算了，还一问三不知，这能不让他生气。
“厉书记，这段时间财政上没有钱，我们都忙着筹钱，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考虑到县财政的事。”
厉无疆冷笑了一声说道“哦，看来凌局长还挺忙的，不知道这段时间筹了多少钱，为市里解决了多大困难。”
大家都看到厉无疆发怒了，可是凌耀先还是不知死活地说“我们财政局也尽力了，可是市里的财政缺口太大，只有出没有进，我们拆东墙补西墙能维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好了，老凌，你就不要说了。我们都知道财政局的工作难做，可是再难做，我们的工作也要做。”张大冬虽然是批评凌耀先，也是不让他多说，想要保护他。
厉无疆当然看出来张大冬的用意，他现在实在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计较，当前解决问题才是关键。“好了，现在谁也不要推卸责任。真出了事，谁的责任也逃不掉。现在我们商量怎么解决欠薪一事。大冬市长，你是负责财政工作的，现在市财政有没有办法先支付教师们一部分。”
“厉书记，现在我们汴州市的财政就是个空壳，别说拿出来钱，早已经入不敷出。这会让我们筹集全市教育系统欠薪，我认为难度很大。”
厉无疆根本就不想听这样的说法，如果都是这样的说法，那政府还养这么多干部干啥。
宋长功也看到厉无疆的不耐烦，就接住话题说道“大冬市长，现在已经出现了群体事件，教师们罢课停工，如果不加安抚，这会严重影响社会治安的稳定，也会影响广大家长的情绪，这种效果叠加，这是难以预料的。我们市级财政是不是可以和县级财政沟通一下，短时间内筹措部分应急资金，先支付教师一部分工资，安抚住大家的情绪。”宋长功的意思还是各县区负责各县区的，暂时还是采用拆东墙补西墙办法，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在想办法。
第776章一问三不知，大失所望
“长功市长，你说市县分开支付欠薪，我可以协助市财政局想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先挪用一部分资金，解决市本级欠薪问题。”张大冬心中有数，市管学校本来不多，而且欠薪时间也不长，缺口并不大，如果他连这点姿态不表达，那他这个抓住财政的市长就真的干的窝囊了。
厉无疆一听就知道这是杯水车薪，这根本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他看着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朱亚波挺清闲的，就问道“朱书记，你也给大家指点指点，现在汴州遇到了难处，需要大家同舟共济。”
“厉书记，你知道我是分管政法工作的，对财政、教育情况不太清楚。不过听了大家刚才说的，我感觉到咱们市政府确实遇到难处了，大家还是一起想象办法，筹措资金，尽早支付教师们的欠薪，当然还有其他同志的欠薪。我担心教师们出来闹，这只是一个开头，其他的单位会不会也效仿。我已经命令全体政法干警待命，做好社会维稳，确保社会面安定。”
朱亚波说了就跟没说一个样。厉无疆只能自己拿主意，“高局长不是刚才说了十五个区县十二个区县存在不同程度欠发情况，我想知道这十二个县区欠发程度，哪些县区靠自己能解决，哪些县区靠自己能解决一部分，还有多少不能解决。另外三个不欠薪的县区财政有没有盈余，市财政能不能先将钱借过来应应急。这些问题，凌局长你能不能告诉我？”
凌耀先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张大冬和高志远也低下了头，不敢看厉无疆。
“事情都闹大这个地步了，你们这些主管领导还是一问三不知，这让我很失望，这再次说明我们这次主题教育活动没有入脑入心，仍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今天我就再给大家一个机会。明天上午十点开常委会，我希望你们能弄清这些数字，也希望你们能搞清将要怎么办。高局长，你负责通知各县区教育系统，让所有的领导靠前指挥，稳住教师们的情绪，告诉老师们市委正在研究，欠大家的工资市里会一分不少的发给大家，也替我向大家说声对不起。”
高志远看厉无疆这么真诚，赶紧站了起来向厉无疆表示感谢。
“凌局长，我要的数字，你们财政局负责搞清，不仅要弄清欠老师多少钱，还要弄清欠其他职工多少工资。市局不仅负责市里的工作，县财政情况我也希望你们搞清楚。如果你们谁搞不清楚，不好意思，就地免职。”凌耀先想要说什么，厉无疆直接没有给他机会。“大冬市长，你是主抓财政工作的，财政的状况你很清楚，那现在就希望你再辛苦一番，会同有关部门捋清全市情况，哪些资金可以先缓一缓，哪些资金可以先挪一挪，哪些地方可以贷出来一部分，我不管你是借还是贷，你要千方百计搞钱。朱书记，全市的安稳都寄托在政法系统。我希望全市干警取消休假，全员上岗，加强重点地区、重点地区巡逻，加强重点人员管控，对于突发事件，要第一时间出警，时刻保持克制，确保全市治安大局稳定。好了，你们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要说的，你们就各自去忙各自的，长功市长留一下。”
厉无疆说完就没有抬头，自顾自地喝茶，也许真是说多了渴，也许就是不想再和这帮人多说什么。
宋长功看到几个人都走了才说道“厉书记，眼看汴州市将迎来发展的大好局面，没有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件事情怪我。”
“这也不能怪你，你给我提过这个事，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其他的事，就忙忘了。这可腾开手准备发展经济，事情就到眼前了。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坏，你我都清楚，控制好了，这个事就可以化危为安。如果控制不好，出了严重的群体事件和亡人事故，你我谁也逃脱不了干系。我将你留在这里，就两层意思。第一，现在我们必须团结一心，共克时艰。第二，你要负责督促好各县区一把手，我让冯云都通知他们了。不过我担心冯云来的时间短，威望还不够，需要你亲自出面。必须让他们不能掉以轻心，哪怕他们不吃不睡，也要亲自盯紧，谁的辖区在这个关键时候出了事、死了人，不好意思，我就首先拿他来祭旗。”
宋长功看厉无疆咬牙切齿，就知道他下了狠心。这就是厉无疆的霸气和威严。“厉书记，你放心，我亲自上一线去督促。”
“好，那就辛苦长功市长了。”
宋长功离开以后，厉无疆累的靠在了椅子上，眯上了眼睛。冯云看着厉无疆疲惫的样子，说实话有些心疼，比自己小十岁的男人，却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