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他的能力,云颂直接解了他的外袍,将人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熟络的空出一只手掀起衣袖任他抱着。
想起白衍那一声闷哼,云颂犹豫着,另一只手指尖勾了勾他的衣襟。
里衣浸了血水,很是紧贴,稍不注意便会碰到那冰洁的皮肤,稍稍扯开些,入目便是染了血水的浅粉,染了层晕似的,那遮在素色里衣下的胸膛一点边缘,也被晕成浅粉,如绽蕊的春月桃,竟是诱人。
云颂的眉头比白衍在院中抓着他手臂时皱的更深,动作也更是小心翼翼。
可越是小心,越是不流畅,越是触碰。
衣襟扯不开不说,却是不知不慎碰到他胸骨多少次了……
那本微凉的皮肤也渐渐起了热,铁烙似的随着云颂的动作,一下一下灼着他的指尖。
大约是最后一下烫得狠了,云颂猛的抽了手,心虚的偏转过脑袋再不看白衍。
喘了几口气,脑袋才像是刚回收了理智和聪颖,云颂恨不得上手给自己几下。
可恶!不是,他在干什么啊!只是想知道对方的伤势,他用什么方式不行?非要扒人衣服?真是被面前人气坏脑袋了?
静下心来,他立刻挪了手指在白衍眉心轻点,闭上眼睛,摒除掉杂念静静感知。
这次顺畅许多,也是因为,这是云颂最擅长的循溯。
循其根究,溯其本源。
以灵力强行入体,可共感出对方的灵识状况,简单些说,便是能看出他伤势如何。
以灵识强催记忆,可循溯此人留存的全部记忆,以探查在此人身上究竟发生过何事。
这十几年间,他从未失手过。
只稍加窥探,云颂便惊奇不已。
少年的身体,或者说是体内灵识,竟较之半月前更加虚弱!
他不是已在瑜城中修养了半月吗?虽说瑜城的灵泽不如寻锦城,可绝不会这样。为何会这样?
难道瑜城……并未给他治伤?
他,不是瑜城备受宠爱的少主吗?
云颂抱着疑虑,继续朝更深处探究。
少年的身体状况很是奇怪,换做他人,循这许久,该是已摸到一点踪迹,可他却未摸出白衍的任何记忆来。无论怎么找寻,都像是撞到一滩虚无缥缈,却又浓烈的白雾,虽能轻易拨开,却始终寻不到白雾尽头,便是尝试再多次,最终停下回首,四周仍是初时那样浓烈缥缈的白雾。
他,失忆了?
不该。
循溯并不受受术者躯体本能意识的干扰,就算他失忆,循溯也能探出他脑袋里留存的画面,不会是什么都没有。
虽然从前的受术者中并未有过失忆的例子,但道理是如此,是不该失手的。
这种情况,更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封锁了记忆。
云颂周身灵力更盛,沿着指尖催入白衍体内,想要强行破开浓雾,一探究竟。
被强大的灵力不断干涉,便是再虚无的雾气也承不住,开始肉眼可见的剧烈的晃动起来。
要破了吗?
云颂眉间一紧,想再专注些去共感,可忽然的,一片诡异的潮湿,令他思绪“砰”得散了。
术法也瞬间断掉,指尖光芒顷刻消湮。
他震惊的睁开眼,去看自己被白衍抱着的,枕在脸侧的手臂。
他,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