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连头昏昏的,见白酒杯子又怼到眼前来,迷糊地疑问一句:“嗯?”
程曜再看齐敏,眉头一挑,眼风犀利很多:“他说不喝。差不多得了,你姓齐是吗——齐经理,虞总说,已经够了。”
程曜口气转冷,齐敏一僵,这位新同事显然并不如表面那样很好说话,他讪讪一摸鼻梁,把杯子放下了。
程曜起身去把账结了。场上的人都带着眼睛,虽然虞连嘴上没认,但大多认为新同事和虞连私下里关系应当很好。
程曜最后机车也没开,是打车把虞连送回家的,大家也都没有异议。
他搀着虞连,把住虞连的腰,手沿着他笔挺的西装裤往下摸,摸出他兜里的钥匙。
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贴着他的腿,虞连哆嗦一下,下意识将靠着的人往外推,但奈何脚步发软,离了程曜站都站不住。程曜无奈,一把给他拉回来了。
程曜贴着他的耳朵:“连哥,我拿钥匙开门。”
唇上的热气钻进耳朵眼里,虞连脖根一阵酥麻,他晃了晃脑袋,好歹认出是自家门口。
也还认得程曜。他愣了片刻,伸手扶住程曜,低头费劲地把钥匙怼进了锁眼里。
虞连几乎是撞进门里的,程曜从背后钳住他胳膊,连拖带拽,总算给他带卧室里去了。
虞连扑在床上,半天才反应起来,现在应该是要说点什么。
他低声呼唤:“……小程?”
程曜是第二次到他家来,眼神打量一圈卧室,虞连床上只有一个枕头,生活用具也并非成双成对。
程曜看了一会儿,出去给他倒了杯温水,站在床边低头回答他:“我在。”
程曜问他:“哥现在胃会难受吗,脑袋疼吗,家里有没有醒酒的药?”
程曜放下杯子,玻璃杯底碰触到大理石板的桌面,声细微但脆亮,如同一声钵音,虞连耳中一嗡,转头再看程曜,目光清明一些。
虞连有些疲惫:“不吃药。你送我回来,我已经到家了,是吧?”
程曜:“嗯,我们到家了。”
虞连:“你回去吧,你替我结过账了,是吗?钱我晚点转给你。”
程曜唔的一声,他并不在意这个:“不需要我陪你一会儿吗?”
虞连眼眸微张:“陪我什么?”
程曜是这么说的:“陪你到醒酒,你现在状态看着不太清醒。”
虞连脸色酡红,程曜弯腰,一只膝盖跪在床沿,想伸手碰他。虞连察觉身旁有股力量陷落下来,他动作有些迟钝,但还是收紧眉头,慢慢躲开了。
他脑中混沌,直觉接近的热度是暧昧危险的,下意识向逐渐侵入的气息下达了指令:“你先回去,有事改天再聊。”
程曜看了他一会儿,收回了手。他转身把房间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蹲下身小心褪下了虞连的鞋袜,最后拉过薄毯盖在他身上,替他掖了掖被角。
醉酒的虞连对于身前这种体恤显得又戒备又有所贪恋,他不安分地挣动了很久,等到程曜远去才肯缓缓垂下眼皮。
程曜知情识趣,他合上门时淡淡道:“好好休息,哥。”
程曜带上卧室门,又仔细扫视了一遍这里各个房间,角角落落,都没有除虞连以外的人生活的气息。
虞连没撒谎,他是没有主的。
但他心里装了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