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
纽约。
凌晨两点十五分。
踏、踏、踏、踏——
伴随着清脆的高跟鞋脆响,一手转着钥匙的贝尔摩德步伐优雅的停在了心理事务所的大门。
钥匙打开了锁,进来后直接关上门,她熟门熟路的越过前面的候诊室与诊疗室,一路沿着走廊走到事务所的内部私人领域。
“咚咚。”
抬手敲了敲某一间房门,然后不等回复,她直接拧下门把。
吱呀一声。
房门打开,中央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尼昂,骤然睁开了锐利又杀意四溢的银眸。
“咔嚓——”
以惊人的速度抽出手枪、松开保险,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仿佛即刻就要摁下。
只是抬眼刹那在眼中晃过的一缕浅淡金色,让尼昂的手一顿。
……漂亮的、像是阳光一样的金发。
“巴罗洛!”
贝尔摩德脸上的笑意一僵,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背窜上大脑,她当即厉声喊道,不仅迅速侧身躲到墙后,脸上的轻松自在也彻底消失。
直到危险的枪口垂下,银眸的男人不确定的喊了一声“贝尔摩德?”,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当然是我。”贝尔摩德挑眉,谨慎的上前,目光打量,随后才恢复了原本轻松的语调,半开玩笑般:“要捏捏我的脸,看看我是不是易容吗?”
“不用。”尼昂观察了一下对方,把枪放回原位,然后顿了顿,“抱歉。”
“道歉就不必了,看在你好像不是故意吓我的份上。”贝尔摩德风情万种的翘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不过你怎么了,看着迷迷糊糊的,我一路可都没收敛脚步,你居然完全没听见?这可真难得——睡着了?做梦了?”
“只是打了个盹。”
尼昂说着眼神微沉,片刻后将立即微笑着将眼眉弯起,于是,银眸里的情绪就这么被藏了起来。
他语气自然平静,像是在闲聊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在梦里梦到了以前得罪过我的不可回收垃圾,真是晦气。”
“得罪你的人?能被你记到做梦都忘不掉,难道还没死?”
“不,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尸体大概被分成了起码十份——”
“诶,看来确实有很大的恩怨嘛。”贝尔摩德撑着脸,饶有兴致:“死了都还能被你记着。”
“毕竟那家伙不是我杀的嘛,我只是帮了点小忙。”尼昂耸耸肩,“仇人不是自己弄死的,多少会有点遗憾。”
“不是你弄死的,但你帮了忙?难以置信,你居然会把报仇的机会让出去。”
“因为那是个遭人恨的究极人渣嘛,恨他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有的是人比我更加想要动手——想要抓住那美妙复仇机会的,是位美丽尊贵到惊人的女士,所以我就让步了。”
尼昂仿佛想起了什么,情绪开始上扬:
“不过,虽然没能亲手手刃对方,但我却看见了世界最为美丽炽烈,足以让我铭记一生的画面,也得到了更加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也不算亏。”
“哦?什么画面和东西?”
“那就是仅属于我的秘密了。”
竖起一根手指,银眸的男人微笑着中断话题:
“好了,那是些对外人来说很无聊的事,我们换个话题吧——贝尔摩德小姐,欢迎来到我的事务所,你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到耀眼。”
“说起来,你深夜亲自来拜访,是有什么事吗?是有什么吩咐?还是想问工作的进展?如果是想问你要的那份资料的进度,我大概下周就能给到你。”
贝尔摩德:“啊,我没担心你的工作进度,我只是恰好路过,所以顺路过来看看你罢了。”
“只是路过来看看我?”尼昂歪头:“虽然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我们之间就没必要说客套的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