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烟盒,漫不经心的咬住其中一根,再用打火机点燃。
他嗓音含糊道:“说到那位老人,我又想起了另一个小鬼。”
琴酒:“小鬼?”
“工藤新一,前段时间在新闻报纸上很火的高中生侦探。”尼昂低声说,仿佛只是在闲聊:“那个小子也住在那条街附近,过去没少向我讨教各种各样的知识。”
琴酒:“向你讨教?你能教什么?”
“既然对方是高中生侦探,当然是向我学怎么识别罪犯,以及犯罪心理的行为学知识。”
尼昂笑了笑,眉眼弯弯:
“虽然只是伪装出来的假身份,但好歹也特地去学过对应的理论知识,当然,哪怕我完全一无所知,光凭过去的见闻与经验,也足够我当他的老师——后来的话,因为在警视厅当咨询顾问,那孩子就喜欢找我打听一手刑事案件的消息。”
琴酒眉头皱起,看上去兴趣不大:“听着就很烦人。”
“是么?我倒觉得还好,毕竟对方当时年纪还小,而我一向对孩子很有耐心——那是个很有趣的小孩,以一个预备侦探的标准而言,已经算是天才了。”
尼昂耸耸肩,似笑非笑的呼出一口炙热的白烟。
弥漫在烟草中,他继续道:
“早在我刚认识他的时候,那小子的知识储备就远超常人,如今年龄到了,抓住机会一举出名,倒也不是让人惊奇的事。”
“别告诉我,你真的教了那个小鬼很多东西。”琴酒眉头越皱越紧。
尼昂:“为什么不呢?”
作为喜欢把风险扼杀在摇篮里的恶兽,琴酒绿眸瞬间阴冷下来。
他语气幽幽,嗓音像是嘶嘶作响,置人于死地的毒蛇:
“你在想什么?如果人才无法归我们所有,你就该把这种好奇心旺盛脑子又过于敏锐的麻烦分子早早处理干净,省得他长大给组织添麻烦。”
“不好意思,我不杀小孩,而且,这不是挺有趣的吗?”尼昂一如往常地唱反调:“有种命运恶趣味的既视感,侦探身边某位信赖的亲朋居然是罪犯本身——啊,这么一总结,感觉像是什么畅销流行小说的元素,阵营对立的两位主人公什么的。”
琴酒顿时露出嫌恶的神色:“听上去真恶心,我要吐了。”
他显然理解不了这种热门设定的魅力。
对于琴酒而言,黑与白混在一起,还提什么信赖,简直是最虚伪愚蠢到让人作呕的东西。
所以他才不喜欢情报人员,更对尼昂当初选择加入情报组的决定不满到现在。搞情报的家伙一个个都把伪装刻入骨子,相处起来格外费劲——哪怕他也无法否认情报的重要性。
琴酒盯着尼昂的侧脸。
他双眸眯起,暴躁不快。
但最后却只是骂了一句:“养虎为患的蠢货。”
工藤新一显然很有名,哪怕是琴酒,也对他的事迹有所耳闻。
在他看来,那样一位能力了得的少年侦探,放任对方成长甚至助力对方成长的下场,就只有给他们这种人添麻烦的结果。
尼昂又在暗地里做了一些没有意义的事。
这家伙总是这样,总是在组织的忍耐底线里左右蹦跶。
……但也正因为对方这般一而再、再而三,早就习以为常的琴酒不爽归不爽,却也仅仅只是口头骂了几声。
骂完之后,末尾也总是会附上阴森森的恶毒诅咒:“你早晚会死在自己的肆意妄为里。”
琴酒发自内心希望尼昂能有个教训,最好收不了尾,不得不求助组织,就此杀一杀那身臭脾气。
“这句话我快听得耳朵起茧了。”尼昂眼皮都没眨一下,对这恶毒诅咒的反馈平平。
他完全不担心琴酒会不会借此理由做什么,反正琴酒就算把这段对话原封不动的打小报告汇报上去,尼昂也有自己的应对办法。
或许是知道这一点,又或许是私心的缘故,每次遇到这种事,琴酒也只是不快的骂完就不再理会。
——这大约是一向兢兢业业,宁杀错不放过的组织猎犬最“失职”的时刻。
琴酒实际上对尼昂伪装时期的日常兴趣不大。
一个虚假身份建立起来的,那绝对不会在尼昂心里留下多少分量的虚假人际关系……
知不知道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