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堂弟,着实生得一副天人之姿,就许是天神也会为此驻足罢,单是那张漂亮冷白到出尘绝色的脸就能惹得无数京中贵女痴狂,墨发泛着泠泠冷光,眸宛若极北之地终年不散的雾凇。
身长玉立,孤高矜贵。
什么京中贵女喜欢黑皮的……
想到院落里他爹塞来的十个黑皮大汉,白御卿扯了扯唇角,他现在实在听不得什么黑了。
他略微凝眸,手上还拿着暖炉,打断了话题,“堂哥,好冷,我们进去吧。”
“对对对。”
白深羽这才反应过来,拉着他的手便往屋里走,还正色止住了应好的脚步,“应好你离远些,你风寒刚好,莫要传染给十七卿。”
应好“啧”了一声,却刻意控制着距离。
他这堂弟什么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了。
弱到议亲之事一拖再拖,他伯父日日烦忧十七的亲事。
温热的茶水升腾着袅袅的雾气,氤氲了白御卿的面容。
应好站在门口,略微怔然,抿着唇瞥眸不去看他。
“十七卿啊。”白深羽看着他,叹了一口气,眸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遗憾,“怎么偏生喜欢上男人了呢?”
那男宠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白深羽听了,近乎蹙着眉不可置信,看着他那张绝色的脸,哀怨道。
“十七卿,你怎么就喜欢了男人呢?这张脸多招女人喜欢啊。”
“不行,你定是没见识过女人的好,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才会喜欢男人,堂哥得带你去一趟花楼,给你掰回来。”
白深羽斩钉截铁。
白御卿抿着的茶噎了一下,他略微扯了扯唇角,“别说了堂哥……你这话好下头。”
“下头是什么意思?”白深羽摸了摸下巴,又沉思道,“不成,这些日子也去不了花楼……”
应好恰好走过来,敲了敲白深羽的头,低声道,“别带……世子去花楼。”又看了一眼白御卿,退后几步怕把风寒染给他。
白深羽捂着头“啧”了一声,解释道。
“宋三和他那群狐朋狗友不知去了哪家花楼,染上了病,身上都溃烂了,御医都没医好,如今京中花楼都怕是自家的,惹上尚书令,若带你去了一家不干净的,染上那病了如何?去不成了。”
“宋三?”白御卿顿了顿,抬眸看向白深羽,“还有他那群狐朋狗友?”
“对啊。”
白深羽素来与他们不对盘,此时笑着还有几分幸灾乐祸,“那群扎堆的蠢货,浑身生了疮,御医都查不出病因,定是花楼惹来的,如今都在家里疼得嗷嗷叫,许是好几个月见不着咯。”
查不出病因……
白御卿的指尖摩挲了一下玉扳指,淡色矜贵的眉眼倒是带了几分笑意。
那死小子倒是出手狠戾。
陆煜行能够仅凭着陆清文熬药剩下的药渣配出一副令人不举的药,自然也能配出令人浑身生疮的药——毕竟是龙傲天,当然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不过都是阴招。
他撇了撇唇,心中鄙夷了一番陆煜行。
又看向思索着玩什么的白深羽,轻声开口道,“我带你们出去玩。”
“你日日闭门不出,哪知道什么可玩的地方?定是什么书阁画舫的,你堂哥我可没有那恬淡性子——”
白深羽宛若拨浪鼓一般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