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时桉垂敛下的视线瞥到她们交握的手,那份熟悉的宽慰让她的回忆不断从记忆深处钻出来。
许是简氏的原因,简涔予的数理化从小都很拔尖,桑时桉初中时,没少对简涔予快速的解题技巧犯花痴,而后在简涔予要把草稿纸收走时一把握上简涔予的手:“天呐天呐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简涔予依旧用另一只手,把写了解题步骤的稿纸拿开,面无表情的说:“把我刚刚说的自己写一遍。”
桑时桉沉浸在对简涔予的仰慕中,问的还是竞赛题,哪里会认真听讲?咬着笔头就开始苦恼,仿佛是第一次见到那道题一样。
简涔予比她哥哥要有耐心得多,她愣在那里,简涔予也不催促,给足了她时间。
直到桑时桉头上的呆毛一点一点往下滑,稿纸上的解题公式越来越相似,简涔予反握了一下她的手,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我刚刚好像有一个公式超纲了,你怎么没提醒我?”
桑时桉眨眨眼:“有吗?”
“有,下一回记得及时告诉我。”简涔予的指尖点了两下桑时桉的手背,倾身过去重新教题。
“刚刚我说的辅助线是怎么添的?”
桑时桉闻到简涔予身上淡淡的香气,带着阳光的温暖味道。
她忍不住偷偷靠近。
这点小动作逃不过简涔予的眼睛,问:“不想跟姐姐去同一所学校了?”
桑时桉神游的思绪理科回归:“想想想,做梦都想。”
简涔予轻轻地瞥了她一眼:“那就认真听,先考进重点高中。”
年少时对姐姐的仰慕并不丢人,但桑时桉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偏科文科生,竟然真的能补上数理化的不足,成功进入省重点高中提前招生的竞赛训练营。
但好在她那时极有动力,一想到能跟简涔予念同一所学校日日待在一块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她也怀疑过那是不是简涔予为了配合她爸妈,才有的一个说辞。不过简涔予说到做到,从初二寒假开始整整辅导了她一年,几乎所有假期都用在她身上了。
就算简涔予升入高三学业开始繁忙,也会抽空来她家陪她一块写作业。
可事与愿违,她在竞赛营封闭式接受考前辅导时,简涔予做出了出国读书的决定。
当初的诺言轻飘飘消散在空气中,伴随着简涔予远渡重洋的飞机。
简涔予上飞机那天,她死活不愿意去送,等她爸妈送完回来时,她正在自家花园里一张张烧简涔予用过的稿纸。
“再烧下去我就要打119了。”桑时樾找到了她。
桑时桉气得把剩下的一打全扔了进去:“我就烧就烧就烧!”
桑时樾举起双手往后退了半步:“好好好,祖宗,我看着你烧总行了吧?”
……
桑时桉狠狠闭了一下眼睛,把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些画面驱散。
简涔予开口问那个男生:“你是化学院的研究生?”
那男生连连点头:“我是沈教授的学生高林,今年研三。”
“刚刚我过来时已经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且不论我师妹是不是化学院的学生。本科生有自己的课程和学习任务,不知道你随意拉人干活是你的主意,还是沈教授授意?”
简涔予的话音突然沉下来:“还有你拿期末成绩威胁低年级的事,无论你只是说一说还是真有这样的事,我都会向学校反应,请你做好被调查的准备。”
高林的脸色瞬间唰白一片。
他们师门一向习惯压榨低年级学生,就算被传出去也没什么关系,都读到研究生了,总是默认这种潜规则的。
就连他拿期末成绩威胁的事,总归抓不到切实证据,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偏偏说这些话的人背靠简氏,是赞助这整一栋实验楼、并且与学校有密切合作关系的企业。
他已经延毕一年,简涔予想要为难他简直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