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有病,非要给人干这个,不过是想济世救人而已。
本来,大臣们对于皇帝总是消极怠工十分不满,批评皇帝的奏章,每个月都得拿几个木头箱子装起来。
但如今大家都巴不得皇帝消停消停,不上班也没关系,别动手啊你……
后来谢迁又去看望李东阳,见他已经能自己扶着腰走路了。
这术后换药,皇帝亲自来府上操作,不可谓是不尽兴。
据说,医院里就属这个科室最是谦让。
“你来——”
“你先——”
朱夫人捏着手帕,听着隔壁一声声惨叫。
张宛面无表情喝着茶:“这茶好啊。”
朱夫人勉强笑着说:“是谢大人那日来探病送的。”
谢迁是浙江余姚人,和王阳明算是老乡。
虽然建国后,余姚归宁波了。
但在历史上、大部分时间余姚都是属绍兴或会稽的,明朝就属绍兴府。
“殿下,这……”
朱夫人这样的名门贵女,虽然是嫁了三婚了,好歹如今李东阳当了内阁首辅。
只她唯一的女儿嫁了衍圣公家的,本是一桩好亲事,可谁料会那这样的变化。
去年,女儿也病故了,她也是再无所念。
李东阳半夜坐起来叹气:“我这一辈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他虽年少得志,仕途上顺风顺水、春风得意,可终究是“天煞孤星”。
年幼时,两个弟弟相继去世。
后来,接连两任妻子都病逝。
最可悲的是,子女无缘,四个儿子、三个女儿,都也已经去了。
甚至连家里养的猫、鹦鹉,后院养的竹子都死了。
他这一生,是被悼亡诗贯穿的一生。
他笔下无数的悼亡,包括猫、鹦鹉和竹子。
他说:“我想辞官归隐了。”
朱夫人:“辞吧。”
他是真的想辞官的,身体是一方面,也是累了。
他不知道陛下到底想干什么。
陛下、皇后、太子,做的许多事情,他也根本不明白。
哪怕是皇帝求仙问道,他都能够理解。
但他真的不理解陛下。
而且,陛下似乎也不信任他。当然,也不疏远他。
李东阳多么聪慧敏锐的人啊,一眼就看出了自己“鸡肋”的定位。
“我还是走吧。”
他想过陛下会不准他的辞呈,至于理由、随便编个就行了么。
愿意给理由,那是陛下给你面子。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居然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