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刀。」
压切长谷部将少女的拉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口勿,又说:「我不会消亡,今后也能够一直存在,只要您还活着,我就不会就此死去。」
「我可以在这里等很久,主人。」
「只要您来接我。」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害怕又酸涩地呢喃着:「只要您来接我。」
「我会的。」
白川童浔突然蹲下身,紧紧抱住了他。
她的手轻抚着压切长谷部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声音中仿佛裹挟着某种能够令人安心的力量。
「我不会永远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长谷部,我保证。」
少女的身体消散了。
手臂还保持着回抱的姿势,压切长谷部怔怔的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前方,万念俱灰地抿起唇角-
那个「白川童浔」已经离开,而灵魂状态的白川童浔仍然留在这里。
她知道这场梦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将压切长谷部困在梦境中的梦魇依旧没有出现。
她在一旁默默陪伴压切长谷部等待着,亲眼看着梦里的时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着。
风的尸体后来被一群穿着奇怪制服的人给带走了,他们将这片「战场」清理干净,却唯独留下被铁链锁住的那个刀剑付丧神,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秋去春来,本丸的那颗大树长满了美丽的樱花,压切长谷部呆呆地望着那棵树,眼神中流露出各种怀念的神采。
他复又敛眸,发出一声饱含思念地叹息。
「主人」
白川童浔温柔地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青年的发丝。
一年一年又一年,绚烂的樱花开了又败,草木长出又渐渐枯萎。
这座被妖鬼诅咒的本丸残留的鬼气太重,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青年的神志,甚至会在午夜侵入他的睡眠,带来一场再一场刻骨铭心的噩梦。
不断在心中计算着时间,压切长谷部眼中的光也随着日月星辰的变化而逐渐黯淡。
十年过去,他仍然心中留有期盼。
五十年过去,他不再清澈的眼神浮现出些许茫然。
一百年过去,压切长谷部开始感到不安和恐惧,他的思想变得混乱,噩梦越发频繁地降临,这让鬼气更加顺利地侵蚀了他的身体。
两百年,三百年,四百年。
直到度过依旧看不到尽头的第五百年,青年已经彻底大变了个样。
压切长谷部浑身都被鬼气包裹着,仿佛那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紫色的双眸充满了死气与空洞,整个人看不出半点生机。
那道已经模糊了面容的身影一直在脑海中徘徊着,早已化成了自己的执念。
再然后的某一天,空气中的灵力发生了变化,一个身穿和服的瘦弱少女踏入了这座本丸。
压切长谷部的瞳孔缩了缩,剧烈的心跳在月匈腔震动着。
他颤抖了一下,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抬起了头,努力瞪大着双眼,身体前倾朝着来人望去。
随后那一丝可怜的希冀瞬间被冰水浇灭,他近乎是充满杀意地瞪向来人,面目狰狞可怖。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他低吼着,锁住残缺灵魂的铁链叮当作响,不断有扭曲的黑气从体内溢出,张牙舞爪地扑向少女。
压切长谷部双手死死地捂住脸,不甘心与绝望的情感压垮了他仅有的神志。
「她没有来,她去哪了,我明明能感受到她还活着,可是她为什么还没有来」
恐怖的黑气如漩涡般汇聚在他身后的上空处,慢慢形成一个怪异又庞大的形状,它在黑夜中睁开独眼,霎时间整个梦境都震荡了一下。
梦魇出来了。
白川童浔心中一紧,来不及思考其它,见状直接三两步挡到青年身前,对准怪物抬起手,努力催动着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