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晴拍了拍他肩膀,说:“春节别来了,你工作也忙,自己好好休息。”
松开寒深,姜舒晴又抱了下季然,很温柔地说:“抱歉婚礼太忙,没怎么招待你,小然下次再和寒深过来。”
季然闻到了她身上温暖的玫瑰香,点头说:“嗯,我会的。”
“注意安全。”
“再见。”
季然和寒深转身离开,寒岁往前一步,他似乎想说什么,却迟迟没有开口。
寒深停下和他道别,但因为知道寒岁的习惯,所以寒深没有和他拥抱,只是挥了挥手,说:“再见。”
季然也跟着说:“寒岁再见。”
寒岁没有回答,一脸倔强地看着他。
季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寒深早已熟练地揽过他肩膀,转身离去。
就在他们走到大门口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季然回头,看见寒岁朝他们跑了过来。
寒岁已经是成年男人的年纪,可因为性格稚纯,看起来还像一个大男生。
他脑后的高马尾在空中高高荡起,风把他鼻子眼睛吹得通红,嘴巴里冒出一阵阵白雾。
寒岁似乎不怎么运动,短短一截路就跑得气喘吁吁,喘着粗气停在了季然前面。
季然看了寒深一眼,寒深也有些意外,仿佛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景。
寒岁鼓起勇气往前一步,动作生疏地抱了下寒深,又很快松开寒深,过来和季然拥抱。
“嫂嫂再见,”寒岁轻轻拍了下他肩膀,说,“下次记得再来看我。”
季然心都软了,点头保证:“嗯,一定过来。”
寒岁立刻问:“什么时候?”
季然:“……”
他委婉表示:“我们也可以在网上聊天。”
寒岁似乎有些不满,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说:“那你回去穿裙子给我看。”
季然:“……”
寒深心头那一丁点儿怜惜也散去,他扒开寒岁爪子,拉过季然的手说:“我们时间不确定,你要是想见我们,可以自己回来。”
寒岁埋怨地瞪了寒深一眼,但没有再跟上来。只是表情非常可怜,像个没得到满足的小孩儿。
季然有些心软:“他没事吧?”
“没事,他不会生气太久,”寒深低头看了眼手表,说,“马上就到他睡觉时间了。”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寒岁低头看了眼手表,立刻收敛表情,转身往回走去,彻底把刚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季然震惊不已。
“寒岁有阿斯伯格综合征,”去往机场的路上,寒深告诉季然,“基本表现为社交缺乏,孤僻,行为刻板。他有一套固定的行为模式,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设计得清清楚楚,所以刚才他那么干脆就回去。”
季然:“感觉还怪可爱的。”
寒深笑了下,摇头:“等他倔起来你就知道多令人生气。”
季然问寒深:“他出国就是治这个病?”
寒深沉默了一会儿,摇头:“他是被我爷爷送出国的,虽然明面上是治病,但真正情况是爷爷讨厌他。”
季然难以置信:“为什么?”
寒深说:“因为他认为是寒岁害死了我的父亲。”
季然听说过寒深当年丧父,但并不知道背后的隐情。
“我父亲出事那天,恰好是寒岁生日,”寒深低哑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寒岁每年生日都要去动物园看大熊猫,那天恰好暴雨,他坚持要出门,没想到在路上出了车祸。我父亲在车祸中去世,我也受了重伤,等我两周后醒来才发现,爷爷把父亲的去世归咎于寒岁,已经把母亲和弟弟送到了国外。”
季然脸色发白:“怎么会这样……”
寒深:“之前我一直想接他回来,但哪怕到今天,我都没能让寒岁回家。之前是爷爷不让回,现在是他自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