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主要是这一界征兵征出来了几个奇奇怪怪的……虫。
再加上现在敌方的虫母有些奇怪,她似乎在召集“军队”,他不知道游虫是否有“军队”的概念,但是虫母的行动颇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感觉。
他只告诉兰斯洛特:“我只是觉得很奇怪。”
兰斯洛特起身走到他身边摸摸他的头:“那也没有办法,奇怪也得打,皮尔逊必须找回来,活要见虫死要见尸。”
晏尘“嗯”了一声,他摇了摇头起身,决定邀请兰斯洛特去探望一个疯子。
“走吧,去看看那个阿贝。”
兰斯洛特扫视他一眼,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东西,语气有些不辨喜恶:“你还没和我解释解释这个阿贝是怎么回事呢?”
“嘶——好像是没有哦。”
晏尘伸手将他拽到自己怀里,只用了一点点力气,兰斯洛特就倒在他的怀里,侧坐在他的腿上。
晏尘的语气暧昧不清:“那你想听吗,我的雌君?”
兰斯洛特伸手轻轻拍在他的脸上:“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好吧,吊你胃口是我不对,我道歉。”晏尘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捏着兰斯洛特的手指亲吻了一下,“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兰斯洛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你先说,说完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好吧好吧……”晏尘将头靠在兰斯洛特的肩窝叹了口气,“待会别打我。”
毕竟这任务也是很惊世骇俗的那种。
晏尘轻轻咳嗽了两声,假装正经地就开始了他的编造故事之旅。
他不想把克里斯汀的存在告诉兰斯洛特,不完全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更多的是他认为自己的任务离不开克里斯汀。
克里斯汀在很努力地拯救他的族民,他叫晏尘,大公是克里斯汀,一个名字,代表了两个人。
如果秘密最终要公开,他希望克里斯汀能和他一样摆脱以往的标签。
克里斯汀不是废物,他才是这个时代唯一的星星,暗淡且无力,却试图照亮整个虫族。
晏尘压下心底的异样,开始讲述他的任务。
“我并不是第一次到这个世界来,我其实早就死了,死在二十一岁生日的前一天,死后我的灵魂尚未飘散,我去到了千年之后。”
兰斯洛特垂下睫毛:“我和你在一起吗?千年之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他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手却被轻轻捏了一下,晏尘说:“听我说完,不着急。”
他知道兰斯洛特并不是着急。
他继续说道:“千年之后,我们的世界完全不一样了,雄虫变得稀少、孱弱、珍贵,而一如今天的雌虫仍是那样的强壮,只是数量上的优势让他们从虫族的珍珠变成鱼目。”
兰斯洛特安静地抵靠着晏尘的脑袋,两人就这样似乎在聊什么家常,一句一句娓娓道来,没有激动的语气,没有强烈起伏的情绪。
兰斯洛特低声道:“他们变得很卑微吗?”
晏尘笑了笑:“从英雄变成奴隶,本是在战场挥洒鲜血的军虫,被冠上了军雌的名号,在失去战场的价值之后,不、或许在失去价值之前,他们就被雄虫禁锢住了。”
“雄虫和信息素,他们一辈子渴望的东西,但我不认为那是对雄虫的渴望,而是对‘生’的渴望。”
晏尘伸出手绕着兰斯洛特的头发,身体感受着另一侧胸腔的震动,兰斯洛特在激动。
他听到他的雌虫声音有些低哑:“为什么呢?即使很强大也活不下来吗?”
他蹭了蹭晏尘的头顶:“他们也会被吃掉吗?”
晏尘抬头看他,在他的下颌处轻吻:“蚕食犯法了兰斯,你要记住,直接死去,永远都是最痛快的方式,真正难受的是长久以来的打压,直到那些雌虫被驯化,彻底成为奴隶。”
他直视兰斯洛特的眼睛,将自己知道的血淋淋的真相撕开,放到兰斯洛特的面前,在他略微抗拒的眼神中扼住他的脖颈逼迫他观看。
他说:“无论高低贵贱,无论是否对虫族做出过重大贡献,在一只最低等的雄虫面前,他们什么也不是。”
晏尘的手绕道兰斯洛特的脑后,微微用力让他保持和自己对视的姿势,他看着那双蓝色眼睛一字一句说着。
“他们被无情的鞭打辱骂,甚至将羽翅摘下作为雄虫的收藏,因为他们自愈能力强;他们被当作发泄欲望的机器,被迫和别的雌虫分享,甚至被当作玩物发泄交换,因为他们没有地位;他们被无情地践踏被抛弃,甚至被剥夺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因为他们不够礼貌、不够卑微,不够漂亮。”
“他们无法反抗,因为千年前的血性早就被渐渐剥离,他们为繁衍退了一步,只是不知道这一退,就掉下了深渊万丈。”
他看到兰斯洛特眼底的怒火,他看到了兰斯洛特眼底的悲伤,任何一个虫族都没想过,后世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