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吗……
祁听寒不自觉伸手抵着门,指尖在门扶手上轻轻扣了一下,才发现……竟然没锁。
这个粗心大意的笨蛋。
“祁听寒,很快了。”简昭的声音透过狭窄的墙缝传过来,飘忽的尾音气息隐隐不太稳,浮着点慌乱的羞赧:“我,我已经在穿裙子了……”
“就是……这件衣服有点奇怪。”一贯大大咧咧的社交悍匪,此刻却软得像团棉花一样好欺负,声音也有些结巴卡壳:“我感觉、我可能……穿错了。”
切切的低语透过窄窄的门隔开,逐渐发酵得有些小心翼翼,洇开点不易察觉的怯生感:“祁听寒……你就站在这,不要走。”
“待会儿不要让别人过来,我只给你一个人看看,好不好?”
就是这么一句话,勾得祁听寒大脑都有一瞬空白宕机,一切杂音都霎时间消退了……
耳边只回荡着盘旋着窸窸窣窣的微小摩擦:似乎是在脱掉重新穿上丝袜、绷紧的布料弹在柔软的皮肤上震动出细小的气流声……
祁听寒思绪混乱飘忽,抿了下干涸的唇角,喉咙里像被塞进了团火,猛烈地灼烧起来……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话有多撩人。
“呼——”简昭终于把百褶裙提了上来,侧身拉链还没拉,缎面布料飘荡堆叠出凌乱的纹路,堪堪卡在胯部的位置,不上不下的距离,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姿势。
“总之先站起来……”
“……啊!”熟悉的倒钩撞击感再次席卷而来,这下原本被划得有些发麻的后脑勺,更加疼痛欲裂了:
简昭一下跌坐回地板上,生理性泪水又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涌动而出,破碎的泪珠淬在细密的睫毛上,霎时间蒙了层水雾:
这可真是……吃一堑又吃一堑。
手肘撑着地面倒吸一口凉气,简昭强忍下后脑勺嗡嗡作疼的痛感:
人有时候真的会被自己蠢哭到……
“简昭……?!”祁听寒敲着门锁,声音有些急切:“你怎么了?”
“我……我”简昭刚开口吐出第一个音节,后脑勺强烈的痛感就潮水般地席卷而来,语调也急转直下地变成了啜泣:
“呜…真的…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祁听寒关心则乱,搭在门锁上微微有些失控,门倏忽被嘎吱推开了道缝隙:一抹白皙的丝袜隐隐浮现一角。
“祁听寒,等等!简昭慌乱地伸手向前阻止,“先别开门——”
“门”字尾音还没落下,脚后跟就又踩住了长长拖地的百褶裙,整个人又双叒重心失控往前栽去。
“简昭……!”
黑长直发丝被惯性凌乱扬起,那双刚才还直勾勾盯着人笑的剔透美瞳,此刻正以猛烈的加速度向祁听寒撞过来。
千万不能摔倒了……
这是祁听寒当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一只手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环握住纤柔的腰肢,一只手掌深抵进飞扑过来的毛茸茸脑袋里。
一秒,两秒……没有预想中的撞地声。
祁听寒轻轻舒了口气:接住了……
“欸哎哎,怎么了?!”不明所以的店主踩着“哒哒”的高跟鞋碎步,急忙小跑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不能让她看到……”
简昭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猛地回拥住祁听寒隆起的后脊背,把人重重地往里一推搡:“祁听寒!快进来!”
就在店长即将踏进试衣走廊的前一秒,门被“啪”地重新被严丝合缝地闭上了。
暖黄耀眼光线被瞬间收束,试衣间里突然变得很昏暗,只有顶部的一盏装饰夜灯幽幽地亮着。
“呼……”简昭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气:“刚刚吓死我了,幸好她没进来。”
“祁听寒,你……”
简昭恍然抬眸,扑簌的长睫毛轻易地就与某人额顶的碎发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