廪生冷哼一声:“我看你身体一直好不了,也有你就是学不会放松的原因,这里是学校,不是什么战斗营,偷懒几次不会就开不了了!何况就你这个压力自己的程度,也远远算不上偷懒。”
教盛矜这么久了,廪生也明白盛矜习惯的根深蒂固,心底骂了她那个“不上心”的监护人几通,点透了就招手让她回去了。
赵干行还跟在廪生教授身边,也不说话,一个劲叹气。
廪生敲拐杖让他有话直说,他才犹豫:“盛矜的病确实短时期好不了,但盛矜一直做得很好,我们也不好说她太紧绷了。”
赵干行也一直在怀疑自己。
状态紧绷是坏事吗?盛矜一直飞得很完美,谁也不能说她错了。而且盛矜就算紧绷也没有出错。
“紧绷当然不是坏事,上战场就需要这样,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但盛矜现在需要的是放松下来。她忘了她的身体不好,你们可不能忘,还要让她有机会慢下来。”
廪生不知道盛矜在被什么赶着,好像非要走快点才行,但这里是学校,他们要是不能帮她调节好也枉为人师了。
很多人提到盛矜可能有轻度PTSD,廪生倒是不担心,背着手叹:“不是心理问题已经很好了,真上过战场,没对什么都失望,还有什么可抱怨的。盛矜已经很省心了。”
只是她的实力带得其他人也在精益求精而已。
赵干行当然没有抱怨的意思,他只是在想:“要不要让盛矜参加一些别的娱乐活动,分分她的注意力。”
也好帮她练练松紧状态的调整问题。
赵干行刚刚在旁边听的时候心里都在感慨:绕了弯路还能飞到这个程度,她要是没有绕弯路,实力该多惊人啊!
得亏没有再多训练几年直接练得扭不过来,不然到时候掰比学生时候掰更痛苦。
廪生若有所思:“这倒是个好办法,让她也休息休息,半夜去训练,哼,医疗中心知道了看不给她禁训练!”
他又骂起来:“走了也没问,真是对自己身体没一点上心!”
“你问问小叶,结果好了有比较靠谱的治疗方法一样,让她也去看,小小年纪,学什么战斗力为先,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赵干行连忙点头。
廪生才拿了保温杯:“你们该夸也得夸,她不想那些是她的事,有的人就是这样一做一件事就很专注,不是她不懂这些,只是一投入进去就顾不上。”
赵干行听出老师对盛矜的维护:“知道,老师,我这几天一直在感慨当时被盛矜问路,真是我们繁星的运气,不过我也有种感觉,不像是在带军校生,倒像是在带新兵。”
廪生也是当过教官的,明白赵干行的意思,挑眉。还真别说,盛矜这个实力出众,但是关键心态扭不过来的性子还真像进了特种部队但是没人带的新兵。
自己跌跌撞撞的,也没个前辈引路。
已经走得很远了,可是遇到该要前辈引路的地方,还是绕不过去。
廪生忽然顿住。他忽然明白自己一直觉得盛矜和萧绮像但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了。
盛矜不像是那种全面成长起来的指挥塔。
她的一切成功,胜利,来自自己的经验。可是在此之前没有人告诉她怎么走更省力。她之前一定失败过很多次,一直到前方再也没有人给她引路,才只能自己去试错。
廪生忽然开口,神色严肃,“小赵,你去问问,前线星系那边,有没有打得很久,大部分将领都战死了的队伍?大部分人都是年轻人,还有一个年轻指挥塔?”
他觉得盛矜的处境和这个指挥塔很像,不,是她的老师。怎么看盛矜都不可能做了那么多年的指挥塔,还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
训练童兵是违法的,没人敢让没什么经验的人上战场。除非战况已经紧急到不得不让年轻人上战场了。
廪生边走边想,要是真到了那么一天,那这些孩子被迫成长起来也是无可奈何了。他只是希望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盛矜回到训练室,坐在一边看他们练,脑海中思考怎么指挥才能让队伍联合在一起。
王越看她休息也不闲着,和贺启明无奈地对视一眼:“盛矜,之前的解说卢老师和李老师来随记者做个采访,刚好我们待会儿也过去,你先去看看?”
盛矜:“好的。”
王越知道他们关系好:“叫上秦岳他们,你们也做几个单人采访,校吧上现在还在等呢。”
盛矜点头,等何秋他们下机甲。
何秋把手环给钟星杰,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你监护人换成军部的安上将了?”
“嗯,怎么了?”
何秋淡定地打开手环:“没什么,找安闲问联系方式,告状。”
“”盛矜无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