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实应该没有那么糟糕……
而且事情已经过去20年了,哪怕现在再懊恼,再后悔也无济于事,最重要的还是找出真相,若是对方现在仍在危险中,他必将倾尽所有将把他完好的带回来。
他将调查降谷零被绑架一事记在待办事项中,准备回去后就用公安的权限好好调查下这件事。
他开始分析和搜集现有的线索。
刚刚涂出来的那部分字迹和信纸上的基本是一致的,基本可以确定那就是同一个人写的。
只是不知道写信的人出于什么缘故,将上一份几乎已经写完的信直接废弃了,另写了一封内容几乎大相径庭的。
如果没有看到涂出来的部分,除了那句让他帮忙记下名字泄露了些许害怕恐惧外,任谁都只会觉得那是一封坦白和请求原谅的信。可能还会脑补出一个小孩不敢当面道歉,只敢小心翼翼先试探一番,再偷偷躲在旁边观察对方反应的可爱模样。
——在没有看到这段内容之前,诸伏景光就是这么脑补的。
配上对方小心翼翼的表情,真的会让成年的他会心一笑。
但在看完他本应该真正传递出来的内容后,诸伏景光已经笑不出来了。
他试图分析,什么情况下,会让一个7、8岁的孩子,认为自己可能会失去自己的名字,会忘记自己的姓氏?需要别人来帮他记住?
又是什么,让他觉得不该告诉他真名?
他在害怕什么?
怕自己被牵扯进去吗?
诸伏景光闭上眼睛,将自己代入。
他用假名,也没有在一开始告别的时候说“明天见”,是觉得不应该有下次见面?
他每次提前到那里等他,会不会是因为他每次都会提前确认那里是安全的,才会继续等在那里?
与那场绑架有关吗?
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他就被人盯上了?
缺乏了关键的线索,诸伏景光只能用自我带入,再使用常理逻辑来进行推理和分析。
但近30岁的人,很难完全模拟一个7、8岁孩童的思维,半个多月的相处,也很难完全搞清楚对方的行为逻辑。
而且他也不清楚Zero家庭的实际情况,不知道他们家的感情情况,也就不能推理出他若是真的早就察觉到了异常,为什么不选择直接告诉他家里人,或者干脆报警。
他沉默地将信纸和信封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遗憾的是,它们确确实实是那个年代最常见的物品,在东京都很多地方都能买到。
上面也没有邮戳或地址,信封只是用来装载信件的载物而已。
哪怕他把信封整个拆了,仔仔细细地检查,也没找到更多的线索。
他又将目光放在最可能出现线索的防水袋上。
防水袋在那个年代虽然已经开始使用,但也没有常见到一个小孩子都会随意使用的地步,普通小孩更不会考虑得如此周全的,特意将信纸和信封用防水袋收起来,还知道要用土掩上,防止被吹走或被人拿走。是家庭环境因素吗?还是有其他途经?
他几乎能想象出来对方认认真真埋土,又忐忑等待答复的模样。
……如果当时自己好好翻找过,努力观察过,说不定就不会整整迟到20多年了。
诸伏景光压下心头翻涌着的愧疚与难过,继续梳理着细节。
他们当时聊过很多话题,大多数是在聊一些Zero遇到过的有趣的事,有趣的人。
——尽管Zero故意说得很有趣,但看他脸上时常出现的伤,他也能想象出来,他在学校里应该过得也不那么轻松,似乎因为那头灿烂的金发而被同学欺负了。
明明那么好看、那么温暖,仿佛金灿灿的阳光。
诸伏景光腹诽过,真是一群没眼光的家伙,哪怕20年过去了,他依旧这么觉得。
明明自己被欺负了,也从来不曾跟他说过,也不曾抱怨过,被他发现后还试图掩饰。
Zero真是……温柔啊。
他开始收拾一旁被他搞得有些杂乱的档案,借着整理文件的动作梳理起因为接收到了散乱的信息而凌乱的思路和大脑。
混血儿……前外务大臣家的子女……
会是这个身份,给Zero带来的危险吗?
这应该是一个调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