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何,还请告知。”骆宁又道。
裴应沉默。
他没有端茶喝,只是默默枯坐,几息后才开了口:“堂姐走海去了。”
骆宁心中了然:“我也这么猜过。果然。”
“她搬到雅居小住,叫我替她遮掩一段日子。我当时游历了一年多,打算把手稿誊抄整理,需得两个月时间。”他道。
因此,就在那边住下了。
他时常听到她抚琴。琴声优美,又哀伤。
他初时只是想托她一把。
而后在街上见过她,再听她琴声,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可能哀思从美人手下弹出,更添韵味。
他住下,再也走不开了。
心头生出了藤蔓,牵牵扯扯,将他绑在那里。
“……我再也没想到,一根笛子,差点要了我的命。”骆宁的声音很轻,打破了裴应的思绪。
这话,初听如山庙小钟,脆地一声响;余音却在山谷回荡,苍茫深沉,瞬间万籁俱寂。
裴应心头狠狠一颤。
他站起身,弯腰,慎重向骆宁行了一礼:“千般不是,都是我的错。”
半晌才直起腰。
他立在那里,遮挡了门口照进来的一点日光。
骆宁没有请他坐。
她也没有放狠话,说什么下次大长公主再算计她,大家鱼死网破。
她只是沉默。
“世子,你还了笛子,我死里逃生。咱们,两清了么?”骆宁问他。
裴应舌尖辛涩。
“是。”他道。
骆宁:“阿宥,世子要回去了,送客吧。”
骆宥片刻从里间走出来。
他身量未足,可举手投足已经有了大人气派:“世子,请吧。”
送裴应出门,骆宥默不作声。
很多事,骆宁不会跟他讲,可他不是傻子。
姐姐才出事的,还差点旧疾复。
走到大门口,门匾阴影下,寒风骤起。
“裴世子,骆家很好欺负吗?”骆宥倏然开了口。
比起半年前,他嗓音清亮了很多。男孩子的换声期慢慢度过,他身量长了、嗓音也响了。
裴应被问得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