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叶障目,是他……太?过自以为是了。
看流云控制不住呼吸,乘风刚想取笑,却看萧逐晨似是不耐,眉心?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他瞬间就闭上?了嘴。
烛光在萧逐晨的脸上?形成明?灭的分割线,他缓缓将药粉攥在手心?,沉声道:“这?件事先到此为止,无论?是真是假,找出?她真事目的才?是根本。为了不打草惊蛇,你?们只当不知此事。”
流云一顿,低头道:“是。”
萧逐晨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待流云转身之时,萧逐晨又道:“你?们也累了一天,不必跟在我身边。暂且回去休息吧。”
流云一愣,王爷的意思是,他今晚就不用监视白盈穗了?
不知为何,他心?底一空,然而骤然对上?萧逐晨晦暗的视线,他马上?道:“多谢王爷体恤。”
待两人出?去后,萧逐晨将两指撑在额角,烛光闪烁,掌心?在眉宇间留下阴影,更显得眸光晦暗。
如果乘风说的不错,那么所谓的“异香”根本是子虚乌有,白盈穗身上?的香气是她自带的气息。
那么他刚才?在温泉里的失态,想到自己如同没了理智的渴望……他的眸光骤然一闪,还未痊愈的胸口又传来翻涌。这?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因为一点没有迷惑人心?智的体香就想要亲近她的、她的……
这?比他中?毒失去理智更让人难忍。
渐渐地,茶杯在他的手下四分五裂。他闭了闭眼,开始寻找任何反驳的可能。上?辈子她三番两次地接近,他从来都没有嗅出?半点甜香,这?辈子为何突然就有了异样?
难道是有什么他遗落下来的细节?
萧逐晨捏了一下眉心?,然而指尖上?仿佛还残存着触碰过对方的滑腻和香气,他顿时一愣。
带着破土而出?的焦躁,他一挥手用内劲撞开窗户,冰冷的空气进入,他勉强清醒,却发现海东青久久没有回来。
唐乃坐在床上?,被?寒蝉一口一口地喂着鸡汤,她喝出?了一点汗,渐渐地头也不晕了。
寒蝉看到她强行脱在一边的丫鬟服装,特别是胡乱系在一起的腰带,眸光一闪。
“听说今晚有刺客进来,白姑娘,你?听到声音了吗?”
原来寒蝉去不知道她出?去啊,唐乃松了一口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摇头。
寒蝉微微勾起嘴角:“那以后你?想出?去闲逛,可以叫我。王府太?大,你?一个人会?很危险的。”
唐乃想了想,有寒蝉跟着很好,但是她还要做任务的呀。
她只好绷着脸道:“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寒蝉一笑,本来漆黑如墨的双眸更显晶亮。突然,窗棱一响,她缓缓收起笑容,不知为何,唐乃抬起手臂,莫名地竖起了绒毛。
寒蝉帮她擦了擦嘴,放下鸡汤打开窗户。
外面,是一只探头探脑的巨鹰,看见她的一瞬间就恢复了趾高?气昂,饱满的胸脯挺着,一双鹰目紧紧盯着寒蝉。
寒蝉只是微微一垂眸,海东青瞬间扑扇了一下翅膀,想要逃走,然而不知顾虑什么没有动。
唐乃看到海东青一点白色的羽毛,想到对方帮了自己的忙,赶紧坐起来:“是鹰!请进、请进!”
她扶着床柱,踉跄地下地,如同欢迎贵客一般走上?前去。海东青看了寒蝉一眼,从身后叼出?什么,吐到桌子上?。
唐乃一看,原来是自己丢失的鞋。
她万分感谢,握了握海东青翅尖上?的羽毛:“你?又帮了我一次,我不知道该感谢你?什么好。”
寒蝉眯了眯眼,唐乃看到桌子上?剩下的鸡汤,里面还有一点鸡肉,犹豫地问:“寒蝉,剩下的可不可以给它吃呢?”
寒蝉回头,脸上?的神色瞬间恢复和缓:“这?是白姑娘的食物,送给谁都可以。”
海东青看着熟食,有些?嫌弃,但是唐乃郑重地给了它一个碗,它就屈尊降贵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