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瑶发来的位置在农村,距离市区差不多三十多公里。
秦山到超市买了一些水果后,立刻出发。
半个多小时后,按照导航的指引,车子停到一座村庄的某个农家院外。
秦山正要给季瑶打电话的时候,就看到季瑶已经从房子里出来迎接自己,后面还跟了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五十余岁的妇女。
把车子熄了火,秦山拎着放在副驾位上的水果袋子下车。
“来得还挺快呢,这个就是我的委托人,张英大姐!”
跟秦山见了面,季瑶给秦山介绍身后的女人。
“张大姐,你好!”
秦山微笑点点头,顺手把手里的水果交给张英。
张英诚惶诚恐地摆手:“不不不,秦书记,我们不能要你的东西,你能来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我们就很感激了。”
“大姐,不要客气,走,咱们进去说。”
一看对方的称呼,秦山就知道季瑶已经把自己的身份跟张英说了,他倒没再把水果硬塞给对方,而是招呼一声,自己把水果拎进了房间。
家里,还有一个老太太,正在炕上抽烟。
从家里的家具布置上看,就是农村的普通家庭,并不富裕,但也没到穷困潦倒的程度。
秦山把水果放到一张桌子上,先唠了几句家常。
从交谈中得知,炕上的老太太是张英的婆婆,公公在张英的丈夫工伤身亡之前就已经病故。
出事之后,张英一直奉养着老太太。
家里还有一个女儿,正在市里读高中,杨辉出事的消息就是张英的女儿听人说的,然后告诉的家里。
而张英本人,因为家里有老人、有学生的原因,也没出去打工,就是在家里务农,种着七八亩水田。
虽然从相貌上看,张英像五十多岁,实际一问年龄才四十出头。
“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聊完家里的情况,秦山问季瑶。
季瑶道:“我详细问了,张大姐是在开庭的前一天,也就是我被打后的第二天,遭到远中华科房地产公司人员的恐吓和威胁。”
“对方一共来了两个人,拿出了几样东西,一样是张大姐丈夫偷工地钢筋头的自认书;一样是张大姐丈夫违章施工的通报,我怀疑都是假的!”
“房地产公司的人跟张大姐说了,张大姐的丈夫是因为自己违章造成死亡的,房地产公司也就从人道主义上给点抚恤而已。要是公司把张大姐丈夫盗窃的证据拿出来,将来大姐家女儿就会受连累,找工作都没人要,一辈子都带着污点。”
“再加上我又被打了,房地产公司的人威胁张大姐,要是想讹公司,就等着她女儿断手断脚吧!”
“当时我住院的时候,让萧羽跟张大姐打电话说了一声,不能去开庭了,张大姐因为害怕,也没说这些情况,就稀里糊涂地同意了调解。”
“现在张大姐想问问,这种情况下,能不能反悔?不接受调解,还想多要一些赔偿!”
此时,张英接过话头说道:“我当时也是因为害怕,就同意了他们的赔偿方案,原本想着先拿到一些是一些,不行的话,再找法院。后来法院的人跟我说了,既然已经接受法庭调解,就不能就已调解事由再起诉了,这是原话。但是我不甘心,村里人都说我被人糊弄了,八万块太少了,跟打发要饭的一样,一条人命也太不值钱了。”
“行,我知道这种情况了!”
秦山跟张英说了一句,然后问季瑶:“远中华科房地产公司来人恐吓、威胁张大姐,有没有什么证据,当时拿的资料有没有?”
季瑶摇了摇头:“一方面张大姐法律意识淡薄,没有取证的意识;二来,房地产公司这方面经验非常丰富,还有集团律师出谋划策,演得跟真的似的。而且,在调解的时候,调解员再有一定的倾向性,张大姐就一时头脑发热,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