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狐终于安分下来,但又有些紧张地嗅嗅嗅嗅,一双灵眸盯着比试台的方向。
“丢丢也想知道小蝉衣能不能赢?”星罗宫宫主问。
小灵狐再次点了点头,一双黑亮的眼眸中罕见露出担忧的神色。
正此时,人群喧哗声更大了一些。
江言琅出现在比试台上。
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众风息谷弟子,每个人脸上的神采都不算好看。
而走在这一众弟子最后,是一位穿着打扮与他们风格相似明显,细节处却又与他们不同的修士。
其他的风息谷弟子从头到脚都是深蓝色,只有他的衣裳除深蓝色外,还在袖边镶着浅色的云纹,头发以黑色木簪高高束起,面上眉头紧拧,行走的脚步沉重,甫一出现,就给人一种不可僭越的高冷之感。
有人很快认出他来,玩笑道:“这玉蝉衣可真是厉害,她摘了江言琅的名碟,竟然将风息谷少谷主——薛铮远也引出来了。”
“自己的首徒被人摘了名碟,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挑衅,能不来看一看吗?”
星罗宫宫主摸着怀里狐狸滑顺的皮毛,听着周围那些议论声,她丝毫的不以为意,只是颇有些感慨地低声对澜应雪说道:“这薛铮远是风息谷谷主家的长子,一千两百年前,我在风息谷见过他一面。那时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逢人就笑,怎么长大了,却成了这样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这时乖巧窝在她怀里的小狐狸突然一阵异动,星罗宫宫主便松了松怀抱着它的力道,一撒手,小狐狸立马从她怀中跳出去,大步跑向薛铮远的方向。
澜应雪道:“丢丢这是要去哪儿?它不怕再将自己弄丢了吗?”
星罗宫宫主说道:“不妨事,它这是到了新地方,性子野了。这几日我带它认了蓬莱我的路,它会自己回来的。”
几句话的工夫,小灵狐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薛铮远同江言琅说了几句话,随后,江言琅飞身踏上论剑台。
不远处,玉蝉衣也来到了论剑台这。
她与微生溟在人群外驻足。
微生溟道:“小师妹,去吧。”
他们眼前,东南丙戊场的论剑台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微生溟只得就此驻足,无法再前进半步。
他看了片刻,摇头道:“小师妹倒是给自己挑了个好对手。眼下这场景,不像是论剑大会第一日的比试该有的样子,反倒像是最后一日。”
玉蝉衣道:“这便是我想要的。”
微生溟看向她:“你应当知道,想要赢过江言琅,并非易事。”
“你可想过……”他问,“要是输了该怎么办?”
“这么多人,要是你输了,那就不是好的名声大噪了。”他最后提醒了玉蝉衣一句。
远远的,玉蝉衣却只看到了站在论剑台上的江言琅。
她心里已无旁事,对人群视若未睹,只能看得到江言琅,只想着踏上论剑台去。
玉蝉衣当然知道,想要赢过江言琅,并非易事。
可是她想做的,从始至终,就没有一件是容易事。
“我想走的路一定会走上去,哪怕终点是穷途末路,亦无可惧。师兄,告辞。”
说完,并未在意微生溟有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等他回应,玉蝉衣便飞身也踏上论剑台来。
她落入到江言琅的视线中。
玉蝉衣的身影一出现,周围人群一阵嚣杂喧闹。
他们一片哗然。
谁都没想到,有本事摘下江言琅名碟的,会是一个看上去这样年岁尚浅、看上去青枝绿叶的少年修士。
论姿容,清绝艳丽,一双眼睛打量人时,像是风雪袭来,比起江言琅来,气质竟还要更出尘几分。
可是,气度虽是不凡,年龄实在稚嫩。
有年长者,立刻下了定断:“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少年人呐……”
老者一声长叹。
“罢了罢了,且让这江言琅告诉告诉她,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少年眉宇间可见不俗,今日跌上这样一跤,万望她日后还能爬起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