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踏进不尽宗院落来的李旭对玉蝉衣说道:“巨海十洲所有和心魔有关的书已经全在这儿了。”
李旭知道微生溟的心魔,自然也知道玉蝉衣想做什么。将书交给玉蝉衣后,他道:“这些书,都是我回太微宗取回来的。消除心魔的办法,太微宗已经找了一千年,可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玉道友,我们只能看开一些。”
玉蝉衣最不喜欢听人劝她看开,但微生溟的情况也的确是这世间从未有过之怪事,无人知道要怎么对症下药也是正常的。
他本人已经闭门不出好一阵了,要不是玉蝉衣七十二寸灵脉打通后灵识全开,能感知到他的气息,都要怀疑他是趁人不备,遁地逃走了。
人是没跑,话却不说,想问问他心魔到底什么内情也没机会。玉蝉衣讨厌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正苦恼着,又听李旭说道:“玉道友,另外还有一本书,是关于你项上戴着的那块髓石法器的。”
他道:“你师姐来问过我髓石法器是什么东西,那时我一问三不知,于是托人回太微宗的藏书阁找找,虽说颇费了一番功夫,没想到真的找到了这个。”
说着,他将一本薄薄的书册推至玉蝉衣面前,书册封面泛黄,看上去很有年岁了。
李旭道:“后来见这髓石法器挂在你的脖子上,想着既然法器就在你手里,这书交给你用,比放在我手里更合适,索性向叶掌教求了准可,今日将这本书送你。”
玉蝉衣拿起小册子翻了几页后,说:“多谢。”
第65章髓石这里不同于她之前进过的任何一个……
道谢完之后,玉蝉衣问:“这书给了我的话,藏书阁里可还有其他拓本?”
李旭道:“这髓石法器实在罕见,没什么人知道它的存在。记录它的这本书太微宗藏书阁里仅此一份,几千年没有人翻阅过它,之后应该也不会有人想看。玉道友若是想要归还,他日来太微宗拜访时,一并还了便是,不必额外费心。”
玉蝉衣道:“看来我收了你这书,是必须要去你们太微宗作客一趟了?”
李旭拱了拱手道:“自蓬莱一别,我们叶掌教一直很关心玉道友的近况,经常向我问起你来。若是玉道友愿意到太微宗一坐,是我们太微宗的荣幸。”
玉蝉衣忽略掉李旭话中的客套,只从中捕捉到一个熟悉的人名。
叶掌教,叶坪舟……玉蝉衣知道他。
今日的太微宗掌教,旧日里微生溟的师兄。
一个和微生溟同过窗、一起参加过论剑大会,一起埋过酒、杀过妖、闯过秘境的人。
微生溟在他的少年时光里,应当是与这位师兄关系亲近。
换言之,叶坪舟一定知道关于微生溟的很多事情。
心下有了定断,玉蝉衣便欣然应了李旭的这番邀请:“若有机会,我会前往太微宗拜访叶掌教一次的。”
李旭惊讶而又惊喜地连忙替叶坪舟应了下来。
送李旭离开不尽宗后,玉蝉衣先往微生溟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感受一下他的气息,知他还在,才坐回石桌旁,安心看起了书。
一墙之隔。
屋内,微生溟抱臂倚着墙,听完外面李旭离开的脚步声,又听起了玉蝉衣翻书的动静。
这个月,玉蝉衣变得很喜欢在院子里待着。
微生溟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开始像太微宗的那些家伙一样,过度关注起他来了。
哪怕院子里只是有片落叶飘下,被药田里的傀儡踩碎,她也要紧张地跑到院子里看一眼。
她的关注就如同她的剑意一样密不透风。
太微宗的监视,微生溟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来自玉蝉衣的监视,微生溟却怎样都无法心平气和。
其实说是监视,可能冤枉她了——虽然她的行为上,与此并无区别,但微生溟知道,太微宗的人监视他,是想让他死。而玉蝉衣的过度关注,却是想让他活。
她想养着他这个养不死的,关着、看着,总之就是不让他痛痛快快死了。
真是令人头疼。
微生溟闭上眼睛,无可奈何地听着外面玉蝉衣翻书的动静。心绪除了一团乱麻,还是一团乱麻。
心乱如麻,这是他许久许久都不曾有过的情绪,久到微生溟差点忘了,他原来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潭死水,情绪毫无波澜的。
院落内,玉蝉衣先翻了翻那些关于心魔的医书和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