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说曾是仙长的佩剑,不过她仙逝之后,那柄修月剑不知所踪,我也没见过。”
提到了薛怀灵,江言琅指着湖边拥簇在一处、开得十分招摇漂亮的水仙,说道:“薛仙长尤其爱花,她仙逝之后,泽鹿山的院子里仍是花开不败,少谷主将这里打理得和她生前一样。”
江言琅一路介绍着,带着玉蝉衣二人,一路走过湖泊上的圆石,来到了薛怀灵的居所:泽鹿苑。
江言琅刚一将门推开,刚刚踏进院子里的微生溟却收住了脚步,道:“这里是薛小姐生前的闺房,我还是不进去的为好。”
微生溟给自己安排好了去处:“不是说有剑谱要送给薛少谷主吗?剑谱给我吧,我去送剑谱。”
江言琅看了微生溟一眼,见他负手站在院内,眼睛只是看花,甚至不往房间这边瞧。江言琅很意外,小声对玉蝉衣说道:“你师兄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他今日怪怪的?”
之前在不尽宗里,唯一能让江言琅觉得符合他对小宗小派作风印象的人就是微生溟这个二弟子,本事不佳,性情却格外潇洒落拓,眼里从无规矩,更无约束。
但眼下这个微生溟,怎么忽然间变得如此礼数周全?
已逝女子的闺房,他也不进,未免太有风度。江言琅自愧弗如。
玉蝉衣:“没什么好奇怪的。”
玉蝉衣虽然也觉得微生溟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或许也不该叫古怪,而是此刻的微生溟身上多了种克制感,很符合她对太微宗弟子印象里的克制感。端方自持,君子有礼,这一向是太微宗弟子给外界的印象。但这种克制感和微生溟本人放达不羁的样子实在有些违和,才叫她觉得古怪。
不过,微生溟这不轻易踏进其他女子闺房的举止玉蝉衣倒是不意外,他自己不也不喜欢别人闯他房间?
玉蝉衣说:“我师兄说过,不打一声招呼就闯进别人的房间,不是什么好习惯。”
微生溟:“……”
他何时同她说过这种话,他不可能对她说这种话……他记起来他何时说过这种话了——在刚刚在不尽宗里见到玉蝉衣的那晚,在玉蝉衣夜闯他的房间提着苦心草站到他眼前的时候。
她还真是记性好,将过去的事记得牢牢的。连那么久之前他随口一说的话,她都记得一字不差。
简直不敢想她还记住了什么。
微生溟不自觉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玉蝉衣道:“江道友,你就把少谷主受禁的地方告诉我师兄,让他去送剑谱吧。”
江言琅点了点头,念了咒语,破了禁制后,带玉蝉衣进了薛怀灵的房间。
他自己先到博古架前,在堆在一起的一摞书中翻找片刻,取下了一本薄薄的剑谱。
拂去剑谱上的灰尘后,江言琅对玉蝉衣说:“我这就去把这剑谱交给你师兄,玉道友,你自己随意翻翻看看。少谷主说,这里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看的,只要不拿走它们,不改变它们摆放的布局就可以——这里的一切都按照仙长生前的样子摆放,破坏了摆放布局,再整理起来可能有些麻烦。”
玉蝉衣闻言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江言琅走出去后,她开始打量这间房间。
薛怀灵的房间被一股淡淡的蓝色笼罩着。
垂帘是蓝纱,纱帐也是蓝的,看上去十分清冷。房间内的博古架上,摆了许许多多的书籍,多是剑谱。博古架旁,放的是兵器架。上摆的剑眼花缭乱,有承剑门的剑,也有太微宗的剑。无一例外,都是极好的剑。
再往里,就是床榻和梳妆台了。和琳琅满目的兵器比起来,薛怀灵的梳妆台显得要冷清许多。首饰是多的,但她不摆出来,大多放在抽屉里吃灰,被她摆在外面那几样首饰又不单是首饰,还是法器,看着不是什么寻常法器,仔细一翻,印着星罗宫的徽印,随便捧起一只簪钗,就将一个小宗门几十年的用度捧在了手上。
玉蝉衣就在房间里慢慢看了起来。
另一边,将剑谱交给微生溟后,江言琅回到房间里来,看见玉蝉衣手里拿着两块白色的石头把玩着,看了一眼,江言琅并不认识,他问道:“玉道友,你在看什么?”
“从薛仙长梳妆匣里拿到的。”玉蝉衣垂眸,依旧定定看着手里的珠石,许久没动。
她手里的这两块石头并不规整,半透明,石头外面裹着糖霜一样,指尖触之生凉。
这是分神石。
以前在青峰时,她曾在陆闻枢那里见过。
巨海十洲的修士修的是神魂,修为修炼至臻境的修士,便可以将神魂和肉身分开,或将一缕神魂分离开,以做日后肉身陨落后,用来复活之用,做备用的后手。
但这些的前提都是修为极高才可做到。
而玉蝉衣这分神石,用途是提前将神魂分开,那是一门十分小众又凶险的禁术,使用时疼痛难当不说,稍有不慎,就会神魂受损,修为倒退。
她没想到,薛怀灵这儿,居然也有分神石。
第85章袭来对上那双眼睛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