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放心,还有护卫呢。”她浅笑着道,“实在不行,我们便让舅母来。”
听到有母亲兜底,顾长宁顿时生出几分信心,“好,我和你去。”
花了两天时间走完前四家药铺,却在第五家这里碰了壁。
徐妙宜戴了面具遮掩真容,扮作侍女跟随在顾长宁身后进了药铺,那掌柜大喊冤枉,扑通跪在两人面前。
“大小姐,我在顾氏药铺这些年可谓是兢兢业业,从不敢有什么差错……”他一边说着,一边膝行向前。
顾长宁吓得连连后退,幸好被徐妙宜及时扶住,她暗道不妙,此人生得虎背熊腰看着就并非善茬。
“我一心向着老爷和大小姐,怎么会背叛您呢?”掌柜趁热打铁,恶狠狠剜了徐妙宜一眼,“您千万别听信外人之言,污蔑了自己人。”
徐妙宜将那账本扔到他面前,冷声道:“你自己对一对,可有哪笔账冤了你?”
掌柜翻开看了两眼,嘴硬辩解道:“定是铺子里伙计所为,我现在就去查。”
顾长宁耳根子软,心里又有些害怕,“要不,再查查?”
徐妙宜淡淡扫他一眼,“若掌柜的不肯说真话,那只能报官了。”
“对,报官。”顾长宁反应过来,对守在门口的护卫道,“快把他按住。”
听到“报官”两字,掌柜太阳穴突突一跳,恶向胆边生,抄起给顾长宁准备的热茶,劈头盖脸朝两个女郎泼过去。
他进了官衙定要坐上几年牢,当然能报复一个是一个。
顾长宁尖叫起来,徐妙宜旋即护在她身前,害怕到闭上眼睛。
须臾,一道身影冲过来,挡住了那盏滚烫的茶。
灼烫感并未如期而至,她睁开眼眸,望见长身玉立的年轻郎君。
正是那日在尧光山送她来凉州的裴言。
郎君不动声色将手背到身后,温和询问,“顾娘子,没事吧?”
徐妙宜心弦一颤,她分明戴着面具,怎么还被他认了出来?
既然裴言能轻易识破易容,那陆慎之是不是也能认出她?
少倾,她的思绪被顾长宁打断。
“当真反了天!”顾长宁气到发颤,指着被护卫按住的掌柜,“蓄意伤人,罪加一等!赶紧送到官衙去!”
一片混乱中,裴言俯身拾起账本,交给徐妙宜,“李掌柜脾气暴烈,又爱欺软怕硬,娘子是问不出来话的,不如交给官府吧。”
“你的手……”觑见那修长如玉的手红了一片,徐妙宜忙环顾四周,“铺子里有没有现成的烫伤膏药?”
“不碍事。”裴言笑了笑,“我出来,是想感谢顾娘子帮忙引荐,让我在凉州有了落脚处。”
徐妙宜无心与他寒暄,想起后院有口水井,“你随我来。”
裴言随她去了后院,徐妙宜打上一桶井水,让他先将手浸在里头降温。
“裴郎君怎么认出我来的?”
“眼眸。”裴言解释,“顾娘子……你的眼眸很美。”
她整个人都极其好看,遥如天边明月,哪怕戴着面具,五官看着平平无奇,但那样一双温柔如水的杏眸,是始终无法令人忽略的。
徐妙宜心下了然,以后出门她不光要贴面具,还要记得把帷帽也戴上,免得偶遇“故人”。
“窈窈,你没事吧?”顾长宁语气焦急,疾步过来查看情况。
“我没事,但裴郎中被烫伤了。”徐妙宜告诉她,“阿姐,你让伙计拿点烫伤药膏给他吧。”
顾长宁向裴言道了谢,又匆忙出去找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