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故意问小侍女,“溧阳城有什么好玩的吗?”
知微提醒:“娘子,五爷有过吩咐,您不得出府。”
不得出府,将她拘在眼皮子底下,的确是他的一贯作风。
但她不能被困死在这里,至少要寻到出府的机会才能筹谋离开。
徐妙宜垂眸,佯装失望,“今日是上元夜,我昨夜进城时瞧见了许多花灯,原以为今夜能去赏灯。”
镇北侯事先有过吩咐,要盯紧这位顾娘子,无论说什么都不能轻信。但是见小娘子有些伤感,知微心里忍不住泛起微微怜惜:“若娘子真心想去,不如稍后五爷回来了,问一问五爷罢。”
徐妙宜想起今日醒来后便没见到胡商,“他去哪里了?”
“娘子,五爷回军营复命了。”
徐妙宜心下了然,“他……在凉州军中当差吗?”
知微点头,没有与她细说卫栩具体做什么。
得到确切答案,徐妙宜将得到的几处信息在心中拼凑起来,陈茵说镇北侯手下重用了不少胡人,方才小侍女又说,他是回军营复命去了。
想来胡商便是替凉州军办事的,却不知他军阶如何,是否与镇北侯有往来。
她得罪了英国公府,偏偏镇北侯此人与英国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虽说镇北侯与卫家素来不和,但她还是避着点好,免得触了霉头。
徐妙宜压下心中不安。
将近晌午,外头才响起马蹄声,徐妙宜正要出去迎接,须臾,布帘一晃,男人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知微识趣退下。
徐妙宜扬起温婉笑容,“郎君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险些赶不上午饭了。”
卫栩垂眸,不同于先前那身灰扑扑的胡袍,她今日做妇人妆扮,容色玉矅,妩媚明艳,竟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微微失神片刻,他移开视线,“我还有事。”
徐妙宜一怔,望见他重又佩戴上了玄铁护臂,腰间跨着横刀,俨然要出远门的模样。
她主动握住卫栩冰凉的手,引他往圈椅走去,“郎君再着急出门,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卫栩紧抿薄唇,他的确着急走,郭恒和李朝亭还在外头候着。
晨起后他随李朝亭巡了一圈溧阳城防,本可以直接从北门出城直奔回雁关,结果郭恒多嘴,提到是否要与顾娘子道个别,导致生生推迟半个时辰。
如今见了面,自是不能再耽误。
卫栩淡淡道:“我要离开一段时日,你有什么事,交代婢女去办。”
徐妙宜瞧得出来他迫切想要走,却不疾不徐引他坐下。
“正好,我有事想求郎君。”说着,她往卫栩手里塞了个暖炉,“今日城中有花灯,郎君陪我去赏灯,好不好?”
原是为了此事,卫栩眼眸微睐,料到她必定不是为了出门赏灯那么简单,定是听说了今后要被拘在府中,想央求自己准许她出门走动。
这次他少说也要离开一月,绝无可能容许徐妙宜擅自离开这座宅院。
然而不待他拒绝,徐妙宜屈起双膝爬上来,坐在他肌肉虬实的大腿上,双臂环住他的颈,笑吟吟道:“除夕那夜,我约郎君赏焰火,您分明到了,却故意让我在寒风里等了许久,是不是应该补偿我呢?”
清幽草药香拂面而来,美人吐息如兰,眸光温柔潋滟,她那样大胆地挽留他,引诱他。
卫栩滚了滚喉结,浑身紧绷如一张弓,肌肤下像是流淌着炙热岩浆,生生将他灼烧着。
诚然,他并不介意徐妙宜主动逢迎,而且这段时日顾虑到她身子没恢复好,加之赶路劳累,他的确素了很久。
可惜今日时机不对。
他微微拧眉,语气沙哑道:“别闹了。”
分明她平素最会察言观色,这次却没有松手。
徐妙宜收紧双臂,整个人埋进他怀里,白芙蓉般的小脸贴在卫栩心口处,柔声央求他。
“五郎,我们去看花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