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次受伤,他唯一一次被温柔对待,居然是因为这样一道微不足道的伤口。
他甚至都不觉得这算伤,但她觉得,那便由着她折腾。
徐妙宜收拾完,端起托盘,“郎君,处理好了,我先找黎大夫还下药酒和金疮药。”
他大马金刀坐在床边,右手肆意支在膝上,那圈布条格外显眼,“不急,我现在要去沐浴。”
徐妙宜心领神会,放下托盘,鸦睫扑簌,“您的手受了伤,我来侍奉您吧。”
这一侍奉,果不其然侍奉到了浴桶里。
卫栩单手托住她的身子,激狂地吻,徐妙宜有求于他,格外温柔乖巧,任他予取予求,各种使坏,就连没熄灯烛也不计较。
但她羞赧得厉害,紧紧闭着眼,根本不敢看他。
那修长的手一点点撩拨她的心弦,慢慢抚慰了紧张不安。然而在某一刻,徐妙宜吃痛,忍不住咬破他的唇。
卫栩轻嘶,附在她耳畔低笑,故意问:“花灯好看吗?”
徐妙宜眸中氤氲雾气,鼻尖微微泛红,其实今夜一直提心吊胆,她压根就没好好观赏,但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热闹,于是点头,“好看的。”
卫栩吻住朱唇,将沁出的血珠渡到她檀口中,继续安抚她,“是不是以为我把你丢下了?”
徐妙宜知道知微会在暗处盯着,但发觉他不见了那一刻,她心里还是难免惊慌,相处四个月下来,似乎有点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我想,郎君应当是去忙了,忙完就会来找我。”
她宛若一朵温柔解语花,无论怎么问,答案都是令他满意的。
卫栩十分受用,待她渐渐适应了,双臂搭着浴桶边缘,一副气定神闲懒散模样。
徐妙宜怔了怔,读懂他的意思,主动环住他的颈,伏在那结实有力的身躯上,却还是不敢看他。
净室撒了满地的水,药汤渐渐温凉,卫栩将她从浴桶里捞出来,却还未结束。
徐妙宜以为他会抱自己去榻上,悄悄睁开眸,发现他竟抱着自己走到了圈椅前。
她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十指死死抓着他肌肉贲张、青筋虬结的手臂,细声央求:“不可以……不要在这里好不好?”
卫栩吻她鬓边被香汗濡湿的碎发,“为什么不可以?”
只要他想,怎么样都可以。
徐妙宜无力松开十指,再度哀求,“郎君,把灯……熄了。”
好在卫栩允了这个请求,一道掌风熄灭烛台,就着白日的样子将她摆弄好。
“你刚才叫我什么?”
“郎君。”
卫栩没说话。
徐妙宜改口唤他,“五郎。”
得到满意答案,他温柔了些。
徐妙宜意识混沌,忽想起来,提醒道:“药……”
“今夜月圆,你服过治疗心疾的药了吗?”
她记得他每次都在月圆前后两日心痛如绞,不想待会儿又撞见他病发时的模样,万一他失控将自己伤了怎么办。
原是为了这事,卫栩道:“先前在外头时,便已经服过了。”
得到确定答案,徐妙宜总算放心,试探地问:“你的病何时能好呢?”
卫栩敏锐察觉到,小娘子悄无声息改了对他的称呼,不再似以前那样客气疏远。
他不想回答,也清楚怎么样才能让她闭嘴。
徐妙宜害怕地抓着紫光檀木扶手,不敢再与他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