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炘说话的时候非常认真,甚至有些过于认真了,不太像是说情话,倒像是在发言汇报了。
但其实他说的也都是心里话,没想着往浪漫情话那里靠,在他的角度看来只是陈述一个事实,就好像那句话‘标准是留给不爱的人,爱本身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路今安要被余炘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但又被‘乖学生’奇妙又浪漫的比喻给弄得心里有一丝微妙的痒感,直接顺着每根神经末梢蔓延开来。
少顷,他喉结一滑,直接了当地问出他现在最想干的事情:
“好了,确定关系结束,到最后一个步骤了!我可以亲你了吗?我的男朋友。”
“。。。。。。。。。。。。”
余炘沉默几秒,然后像是在内心确定好答案,刚准备开口,只是下一瞬就被路今安主动含住了微凉的唇瓣。
路今安终于吻上了,那个很久之前就想吻上的唇,如获珍宝般细细品尝着余炘柔软的唇瓣。
床头暖黄的灯光融进窗外摇曳的海棠树影,迤逦延生的春意夹带爱情的号角,冲锋而来——
用一抹最热烈的春彩,点燃最枯涩的枝,绽放出永不凋零的花。
路今安喘着粗重的呼吸问: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二人额头紧贴,四目相对,瞳孔深处映着彼此倒影和炙热的情谊亲密交融。
余炘嘴唇微启却一点音节也发不出,可问题的答案宛如铮春破雪般清晰地刻在他每根脉络。
“怎么不说话?”路今安亲昵磨蹭着余炘的鼻尖,呢喃声裹挟着滚烫的喘息一点点烘烤着周边空气。
“。。。。。。。。”
余炘咬紧牙关企图隔绝追问,但他生命中那扇严防死守的城门在逐渐失火——
我要怎么才能回答你呢?他想:是告诉你,我们两个真正的初见,被藏在光阴里无法言说的角落吗?那漫长的暗恋横跨岁月的长歌终于在此刻奏响吗?
“你。。。。”余炘艰难地迸出一个音节。
“我什么?”
“那你呢?路今安,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说不清了,也不记得了,”路今安回答的没有半秒犹豫:“余炘,当我意识到自己无可救药爱上你的时候,已经沦陷了。”
每个字都像是隐在虚空中的一簇簇火苗,轰然在此刻汇聚,瞬间燃成昭昭火色,灼得余炘眸底愈发朦胧。
路今安凝视着余炘垂落的羽睫一点点洇开水气,寂静的房间里,两颗噗通噗通的心跳,逐渐超越墙壁上挂钟滴答的频率。
秒针有规律地走了大半圈,彼此胸膛下的心跳却越来越杂乱无序…
路今安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低沉的气息。
紧接着他单手抓住余炘白皙的脖颈抬起,迫使他昂头。
然后狠狠地,强势地吻了上去,灵活的舌头撬开了余炘的牙关,肆意地伸了进去,口腔内每一寸都被细细舔舐品尝。
炙热而暧昧的气氛如一团云雾,缠绕在二人周边气流。
俩人气喘吁吁分开时,一种浓烈又无法形容的感觉融进彼此每一次呼吸,路今安嘴唇微启,那样子是想问什么,但很快就被心底深处最强烈最本能的情绪给压了回去。
路今安一把将余炘搂住怀里。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
是车祸瞬间我护住了你,是任务前的扳手腕和每次都心甘情愿输给你,发现你不开心骑车带你散心,送你头盔和私人款‘镜子’、还是在更衣室借衣服,又或者是更早。。。。。甚至是我不知道的时候?
罢了,
我们相爱且那么相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