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鹤深吸一口气,跨过篱笆,进了院子里。
脚踩在泥水发出滋滋的声音,南鹤一边听着动静一边喊:“许清!你在吗?”
茅草屋后,许清正带着元宝排后沟里的积水。
元宝吐着舌头伸出两条长腿跟在许清身后一起刨泥,黑白相间的狗已经变成了一条泥狗。
突然,元宝顿住,转头对着空气发出沉闷的低吼声,龇着牙看起来在威胁谁不要靠近。
许清抓紧了手里的锄头,脊背贴住身后的墙,警惕地左右张望。
是谁?会在暴雨天造访他的家?
“许清?许清你在哪里?”
一道熟悉的嗓音传进许清的耳里,许清难以置信地转头。黑暗里,高大的身影渐渐显现,元宝再也绷不住,狂吠起来。
“元宝!元宝别叫!”许清摸索着抓住元宝的耳朵。
“嗷呜!”元宝叫了一声,继续对南鹤龇牙咧嘴。
南鹤沿着后沟边沿走过来,就见许清穿着一身淡青色的短衫靠在墙上,手里握着一把锄头,身上几乎已经湿透:“许清?你没事吧?”
许清捏住锄头的把手,不安地看向虚空:“原哥哥?你怎么来了?”
南鹤走过来,对着还在低哼的元宝摸了一把他的大脑袋。头顶的触感惊吓到嗷地一声跌坐到水沟里,歪着脑袋看着南鹤。
“下着大雨,我不放心你。”南鹤解下身上的蓑衣披到许清单薄冰凉的肩上,一瞬间,还带着南鹤体温的蓑衣包裹住许清,在这个寒凉的夜里,竟让他感觉到有一丝愣怔。
“你带着元宝先回去睡觉吧,这里我来守着就好。”南鹤接过他手里的锄头,指腹触碰到许清冰凉的指尖,“别着凉了,快回去吧。”
许清愣愣地,看着南鹤拿着锄头往来水的那一端开始挖深渠,将积水都缓缓带出去。
经过刚才一个摸头,元宝似乎在南鹤身上找到了奇异的熟悉感,歪着脏兮兮的脑袋过来看南鹤,尾巴像风车一样旋转。
“看什么?你认识我?”南鹤抽空摸了一把傻狗的脑袋,将手上的水都蹭到元宝的脑袋上。
“嗷呜!”元宝两爪站立起来扒到南鹤的腿上去咬他的袖子。
一人一狗玩闹,许清半张苍白的小脸藏在蓑衣的领子里,清凌凌的双眸空茫地看着南鹤所在的地方,空荡荡的心里盈满了不知名的感觉。
许清慢慢转过身,扶着墙往回走。脚下的泥土越来越湿润,土被泡松软,一只脚踩进去顿时就扯不出来了。
“啊——”许清的脚在泥里崴了一下,疼得他惊呼出声,却又立刻捂住唇。
原以为暴雨之下,他的痛呼没有被任何人听见。南鹤手上的动作顿住,踩着深深的泥水一步步走到许清身边,关切道:“怎么了?”
许清一只手扶着墙,单薄的脊背弯曲,一只手捂住脚腕。
“怎么了?脚崴到了吗?”南鹤在积水里洗干净手,蹲下身来,严肃地皱起眉头,“别动,我来看看。”
许清低垂着眼睑,遮盖住眸中的神色。面前的人单膝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握住他的脚腕用力。
“唔。”许清吃痛地咬唇闷哼了一声,甜腻细小的音色仿佛掺了两勺蜜糖,轻轻柔柔勾在南鹤的心上,他的动作不由得放轻。
“鞋子陷在泥里了。”南鹤道,“先把脚拿出来,好吗?”
许清歪着身躯柔柔地靠在墙上,有了几丝温度的手指轻轻按住南鹤的手背,咬着唇神情羞怯紧张:“轻。。。。。。轻点,疼。”
南鹤呼吸一滞,解开绑在小腿上的鞋带,重新握住他纤细的脚腕轻轻往外拉,许清的脚动了动,一只白嫩娇小的脚踩在南鹤粗粝的手心,接触的肌肤细腻嫩滑,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再一看他的纤巧的脚踝处,泛起了淡淡的粉色。两只手指正好能圈住他的脚腕,南鹤微微用力:“忍一下。”
许清刚点头,脚腕处就传来的钻心的疼痛,他浑身一颤,不自觉从墙上滑了下来,栽进了南鹤的怀里。抬头,南鹤锋利深邃的眉眼近在眼前,许清没缓过神,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无力的靠在南鹤的怀里,南鹤垂眼,两人温热的呼吸相交融。
不知名的馨香从许清纤白的颈窝逸出,南鹤不自觉吞咽一下,“还有力气走吗?我抱你?”
许清低垂着脑袋,轻轻在他怀里点头,“谢谢。。。。。。原哥哥。”
南鹤的手穿过许清的膝盖窝,轻轻松松将他抱起来。水沟沿上的土被泡的太松软了,南鹤选择直接走在积水里,淌过没过一半小腿的积水,将人抱进了前堂。
“你的卧房在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