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其实并不是。
到深夜,我失眠了。
脑海里都是我觉得十分具有病态美的那一幕,在不受我控制地反复回放。当我刻意不去想这一幕时,那个悬疑电影中宛如大理石雕像一般的死者又会在我脑海中浮现。
“……”
整个人蒙进被子里没用,抱紧玩偶熊也没用,走到阳台前吹了一会冷风也没用……我大睁着眼睛,眨也不眨,就是没有睡意。
关于这个失眠夜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我恍惚中想要伸手探进已经干涩无比的眼眶。想要伸进去,在似乎空荡的眼眶里,搅拌心中那些复杂的思绪。
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有这样做。
在指尖抵在微微颤动的眼皮上时,我从恍惚中醒了过来。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叶月可能还会误会我是那种看了男人身体就要挖了自己眼睛的烈女吧。
但这其实只是因为……我的幻觉症状加重了。不是我骂我自己,是我很清楚自己的确脑子有病。
有病就需要药。
第二天,我往那间浴室里放了一些处理外伤会用到的药。
……还有绷带。
……好像显得我病更重了。
“其实我觉得纱绘子你这样有点亏啦。不觉得为观赏强壮精悍的□□花钱出资才更值一点吗?更何况你连腹肌都没看到。啊,就我远观太宰先生的印象来说,那么清瘦的人说不定没有呢。”
“……叶月,我只是放了一些药和绷带。”
“嗯嗯,那也是你花钱买的东西吧?”
“……可恶被你这么一说觉得自己好像在倒贴什么但是万一已经被发现了,再拿回来好像更丢脸……”
“那你就直接用啊?”
——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我和太宰关系畸变的第一个拐点?
不过,一开始我只不过是也会时不时在那间客浴处理外伤而已。而且……不想承认有什么默契,但是之后我和太宰确实没有再在那里狭路相逢——
直到有一次也是帮森先生做事的时候,因为此前太过顺利而轻敌的我出了点失误。
……不过也认识了一个……还算是朋友?
倾倒的黑泥
我很难去和人近战。
我只能是一只努力按捺害怕的小老鼠,藏匿在隐蔽的角落,能有多远就多远,窥视着等待着某个恰当的时机,凭借异能“准星”,完成我理所应当的一击必杀——
就像在还没有被外祖母从生母那里接走之前的许多个夜晚里做的那样,紧紧握着轻薄小巧的水果刀,蜷缩在杂乱的衣柜里,透过那一丝柜门的缝隙,去观察外面那些每一个都没什么不同、都会试图狩猎我的身影,在它一把拉开柜门之前,用刀努力地贯穿人体最正确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