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虽然还有很多想问的,但是最致命的是…现在天色不早了,月亮在黄昏时就会升起…”
霍普雷有些犹豫,但紧迫的时间让他别无选择:“万一它在黄昏的时候就取回力量,我可能会输。”
北境的猎人猎过数不清的魔兽,最小的也不会矮过房屋,大一些的比风车还要大,更大一些的像是山岳,每一次落脚都撼天震地…他没见过山岳般的巨兽,但那只魔兽肯定称得上巨大,绝非一人之力所能抗衡。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头也不抬地看着书:
“打不过就回来,它杀不掉你。”
“哈?”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太过出人意料,霍普雷有些不确定地看了看面前这个语出惊人的魔法师。
“那只鸟晚上不是会变得非常…”
他用双手扩了一个大大的圆……
“它不会出手的,如果它能,为什么要躲在天上?”
“躲?”
“遮挡月亮的行径给它带去了大量的魔力,它由此得以长久地飘在天上。它理应无可匹敌,可它偏偏遮住了脸。”
“你是说它没有那么强?可它确实…很大,而且离我们很远,它会不会只是为了悄无声息地杀死我们所有人,在梦里把我们吃掉?”
“它是梦魇,夜是它的领地,没必要拐弯抹角。”
“所以说为什么?”
“我在找,这需要时间。”
霍普雷看到她手中翻飞的书页,字很多,图很乱,看上去像是图鉴。
(所以战斗到晚上是安全的?)
霍普雷有些疑惑,他其实不太理解。不过既然赛贝这么认为,他选择相信。
“那如果,今晚又有人在梦里死掉,或者说我不小心睡着了。”
“安心睡吧,我会看着你。”她依旧没有抬头。“至于兽人…他们越是恐慌,在解决事件后,你的威望就越大,这对你想做的事有帮助。”
“赛贝…”
失落、愤怒、感激、庆幸,所有的情感在胸腔中翻涌后化作一声无奈。
“我知道,我没办法保护所有人。”
他转身,无言地走向崖边,望向远处那不详的黑鸟。
赛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音色像是抬起了头。
“你要为了它们,争分夺秒?”
他只是摇了摇头。
“不,不会。”
霍普雷跳下悬崖,朝着战场的方向。
“我是猎人,也是猎物,时刻谦卑。”
……
——————
火焰、硫磺、钢……
光与影在旷野中浮动,巨鸟嘶鸣,狂乱地对大地释放破坏。
(为什么…)
————拍。
轰!!!
躲开裹挟着巨风的翅膀,霍普雷举起盾,将扬起的碎石也一齐挡下。
无形的火焰吞噬周遭的土地,雪化成水,浸入土地,又在冬日的寒风中凝固成冰。踩在凹凸的冻土上,战士步履维艰,只能被动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