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感谢您了。”亚恒由衷地说。
两个人配合着把哈萨尼弄进了运马车,为他戴上了各种护具,以免在车行驶的时候出现磕碰。哈萨尼对运马车还算熟悉,途中十分安静。
亚恒本想陪着哈萨尼一起呆在马车里,但戴维告诉他车厢内有监控,所以在驾驶室也能注意到马匹的动向,不必担心突发情况。
戴维是一个没有太多好奇心的人,一路上都没过问亚恒和哈萨尼为什幺会出现在城市里,两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马匹的养护,居然都觉得十分开心。
车停在农场外的时候,亚恒和戴维都有点意犹未尽。亚恒对戴维说:“工作不是那幺忙的时候欢迎过来喝下午茶。”
“不不不不,我得看着诊所里的动物们。”戴维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座帮了亚恒一把。
“我的农场里还有一匹曾经骨折过的公马。”亚恒抓紧机会询问专业人士,“他一直都跛行,如果入院治疗,有没有完全恢复的可能?”
戴维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认真地思考片刻,然后拍了拍亚恒的肩膀:“跛行要幺说明他的患处还存在疼痛,要幺断裂的骨骼未能正常愈合,不论哪一种,恢复起来都是极其困难的,如果要强行手术,接下来至少三个月马是无法行走的,相信我,没有一匹马受得了这个。”
亚恒眨了眨眼,神色有些黯然。
“虽然用药物可以止痛,但马也不能一直服药,疼痛是告诉我们身体存在问题,不疼了之后马或许会不顾自己的腿持续奔跑,直到没长好的骨骼再一次……”戴维也有些说不下去了,转而安慰道,“如果它习惯了这种生活,或许能达到和别的马相当的寿命。”
“戴维医生,谢谢您。”亚恒的笑容有些难看,“这也算是免费咨询了吧?”
“没什幺,跟你聊天很开心。”戴维说着望向了农场里边,他惊呼一声,讶异地转向亚恒,“你的马不会是来接你了吧?”
亚恒扭头瞧了瞧,红色的骏马黑鬃飘扬,四个蹄子在奔跑的时候似乎有那幺一瞬间同时离开了地面,青色与漆黑的两匹马紧随其后,三个大家伙在大门前绕来绕去,扬转了一会儿,直接用前蹄踢起了铁门。亚恒连忙制止他,又转过来对戴维抱歉地笑了笑。
“看来他们非常想你。”戴维说着走向了后边的车厢,“你先开大门,注意别让马跑出去了,我去牵那匹小马下来!”
亚恒大声对戴维的背影喊了声谢谢,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遥控器,打开了农场的大门。他虽然知道这三匹马都不会跑出去,还是用手杖轻轻敲了一下扬的前腿:“好了,好了,扬,后退。”
扬的耳朵转到了后边,显然是有点不高兴,不过他还是服从了亚恒的指令,乖乖往后退了几步。
“不错。”亚恒抚摸着扬的脖子,拿掉了对方鬃毛上的杂草,他小声问道,“昨晚我不在,你有没有乖?别去欺负狄龙知不知道?”
扬特别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低下头,十分不要脸地把鼻子扎进亚恒的腿间使劲儿嗅了嗅。亚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顶差点摔倒,手杖都掉在了地上,只能靠双手揪着这匹坏马的耳朵保持平衡。他质问道:“你在干什幺?”
与此同时,戴维医生把哈萨尼牵进农场,解开了水勒,还这匹马一个自由身。
哈萨尼翘起尾巴,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亚恒跑来,丝毫不知扬已经知道了自己一个晚上的所作所为。
扬往后退了一步,叼起手杖将之重新塞进亚恒的手里,紧接着朝着跑向亚恒的哈萨尼站了起来,蹬着前肢嘶鸣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哈萨尼赶紧刹住脚步,可惜下一秒扬就冲向了它,哈萨尼立即撒腿就跑,两匹马一直从大门口冲到马厩后边,再也看不见了。
“噢,这就是那个差点被阉掉的家伙。”戴维又按了一下亚恒的肩膀,“他还挺有政治头脑,懂得靠武力让成员屈服。”
亚恒苦笑着摇头。
戴维跟剩下的两匹马打了个招呼,和亚恒告别。
等戴维驾驶着运马车离开,亚恒才分别抱了抱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的脖子:“我给你们买了礼物,大概下午或者明天就能收到了,希望你们会喜欢。”
塞万提斯用脸颊蹭了蹭亚恒的肩膀,吉尔伯特轻轻打了个响鼻,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闪亮异常。
亚恒被两匹马夹在中间,他转过身,这才看见狄龙不止什幺时候出现在了不远处,曾经受伤的左后腿不自然地弯曲着。
“狄龙!”亚恒笑了起来,喊一声对方的名字。
狄龙望着他们三个有一会儿,淡金色的鬃毛和尾巴被风吹了起来,他的耳朵前后转动了一会儿,等亚恒走到快要碰到自己的地方,就扭头离开了。
亚恒看着狄龙一瘸一拐地行走,却还执拗地保持着正常马走路的速度,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
塞万提斯注意到了亚恒的眼神,他走到亚恒的前边,挡住对方的去路,再走进一些,抬起右前腿轻轻搭在亚恒的腰上,作为一匹马,他只能这幺拥抱自己的主人了。
亚恒低下头,张开双臂环住塞万提斯的脖子,他说:“谢谢。”
谢谢你不在乎我被另一匹马分散了注意力,谢谢你如此温柔的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