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朝廷官妇,可知该当何罪?!”陆司直黑脸怒声一喝。
谢煊趴在马上起不来,他梗着脖子道:“我不知陆大人说什么,我不就是回长安探亲,马车跑了,何来绑架朝廷官妇一说?!捉贼捉脏,可别什么罪都乱按在我的身上!”
陆司直哪管他狡辩,抬手一压:“把人都绑了,立即审问。”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主子且不是良善之辈,甚至还贪生怕死,下边的人也不遑多让。
小厮和随之没一会儿就招供了。
小厮:“那妇人抢了马车就跑了,看着是个不会赶马车的,到底去哪了,我们也不知道。其他人追了过去,妇人有没有被抓到,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听到谢夫人抢了马车,陆司直一瞬便想到了摔入谷底的马车,脸色一变。
厉声质问:“确定马车上的是谢夫人?”
小厮被自家主子瞪得背脊发寒,但还是点头:“小的在谢府十年了,不会认错的。”
陆司直转头吩咐:“立即回方才的斜坡!”
谢煊愣了一下,随即挑眉:“马车摔下去了?”
陆司直冷冽地睨了他一眼,无言翻身上马,往方才来的方向而去。
陆司直的反应就是答案,谢煊忽然冷笑:“这就是报应!”
陡坡处留下来的五人,还在商量如何下去查看,便见大人领着数人先行回来了。
陆司直下了马,走到陡坡旁往下望去,坡底黑漆漆的,看不清什么情况,也看不清有多深,只隐约能听见马哀鸣的叫声。
他问:“找到方法下去了没有?”
手下回道:“太暗了,且到处都是积雪,很难判断是否能下脚,只能等天亮了才能下去。”
陆司直摇头:“不行,若是底下真有人,就算没摔死,也会因错过时间而被冻死,你们且去多捡一些树枝,在周围架起几个篝火,再把绳索都接起来,仔细观察后再放人下去查看。”
*
谢衍知道谢煊的庄子在何处,虽他不可能再回庄子去,但妖道能找到他,定然是在同一个方向。
询问过城门守卫,知道的方向就是自己猜测的,便不再迟疑追去。
谢衍紧紧抿唇,眉眼沉沉,紧紧抓着缰绳,挥着马鞭。
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夫人,这一世别再丢下我一人了。
随着夜色渐深,雪也越来越大。
风雪打在谢衍的脸上,他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的冰冷。
忽然,前方明亮,他们循着明亮而去。
近了才发现是陆司直他们。
他们勒马停下,谢衍翻身下马,视线扫过他们和篝火,甚至是多人拉着,往陡坡而下的绳索。目光再扫过地上马车打滑的痕迹。
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谢衍眼尾微微发颤,手紧握成拳。
陆司直看到谢衍,轻叹了一声,待人走近后,说:“听谢煊说,是谢夫人抢了马车,天黑且风雪遮眼,谢夫人不擅赶马……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谢衍闻言,紧绷着下颌线,闭上了眼发抖深呼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