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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墨恼怒道:“你?不是医仙吗?你?那香是不是有问题!”

这一回桑莲没有立即反驳,他从怀里掏出那本手札,拧紧眉又开?始哗哗地翻书,想确认自己炼制的引魂香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时,暮霜终于开?口了,“司郎君,帮我解开?吧。”

她身上还被绿藤捆着。

司墨双眼一亮,桑莲翻书的动作也停了,两人?一起看向她,异口同?声地喊道:

“花娘子?”

“暮霜?”

暮霜点?了点?头,“是我。”

桑莲和司墨对视了一眼,他们本应该再验证一番的,但不知为何?,却本能地相信了她。

司墨伸手过去帮她解开?身上的藤蔓,松了口气,安慰道:“你?回来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你?看你?哭得把我们都吓坏了。”

暮霜从地上站起来,因为被捆绑太?久,手脚发麻而踉跄了一下,被桑莲及时抬手扶住,“快擦擦眼泪,你?要是哭成这个样子去见重烛,他不得扒了我的皮……”

桑莲话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他已经好久没有感觉到重烛的动静了,他那么?大一条蛇,随便扫扫尾巴都是惊天动地,桑莲起初以为他应该是逃去了别处,现在看到暮霜那种绝望的眼神,他心底的不安也飞速地膨胀了起来。

暮霜听他的话,抬手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朝重重叠叠的绿藤深处走去,抓扯起地上的藤蔓。

桑莲眼睛渐渐瞪大,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不可能……”

司墨站在一旁,很是茫然?,但见桑莲也突然?冲上去拉扯那些疯长的藤蔓,他只好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去。

这些迎春花藤长得比树都还要高大粗壮,枝条绞缠在一起,结成了一个巨大的茧,地面的裂纹里还有各种各样的草木藤蔓在肆意地往上疯长。

天山苦寒,分明是土壤贫瘠之地,但这些草木却像是扎在了沃土之上,生长的速度快得令人?感觉恐惧。

郁郁葱葱的绿色从这一座大殿的废墟上蔓延出去,将周边的几座楼宇都覆盖在了绿叶之下。

这么?看上去,春天真的来了,连天山上的风雪都退避三舍。

玄清在歧罗江畔的魔军军营里,望着江畔一丛新开?的迎春花,正?想着,冬日过去,春天来了,天山上的寒意不再那么阴冷侵骨,他这几日该整顿整顿,回去同?燕歌交换了。

燕歌和他不一样,她是鹰,喜欢四处遨游,又争强好斗,才不乐意被闷在天山那种地方,要她伺候尊上的起居,她是伺候不好的。

腰间的通讯玉珏忽然嗡嗡地震颤起来,玄清伸手拂开?,一道传讯符文从玉中飞出来。

玄清看清那符文上特有的鹰羽纹,连通之后,笑一声道:“真是难得,你?会主动联系我,该不会又是来骂我的吧?”

传讯符对面没有回应,但他能听到一丝压抑而急促的呼吸,玄清皱起眉头,问道:“燕歌,怎么?了?”

对面深吸了口气,才颤抖着声音应道:“哥哥,你?快回来吧。”

日头偏西之时,天山之上草木疯长的趋势终于停歇,那一大片树茧一样的迎春花枝被砍伐干净,重烛残破的蛇躯从藤蔓下露出来。

他身上的蛇鳞掉得满地都是,身躯之上到处都是被根须破开?的血洞,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他的身躯成了它们扎根的土壤,他的鲜血成了它们肆意生长的养分。

饶是这已经是暮霜第二次看见这一幕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她还是难以忍受地闭上了眼睛。

可不看并不意味着就?能逃避开?这个残酷的现实,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逃避了。

暮霜睫毛剧烈地颤抖,又强逼着自己睁开?眼,她已经完全顾不上别的人?,听不见别的声音,只是凭着本能地走过去,张开?手臂,抱住伤痕累累的黑蛇。

这还是他们重逢之后,她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他的蛇身全貌,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重烛,你?看,我就?算直接这样抱住你?这么?大的蛇脑袋,我也不会害怕了,我可以编更大的花环……”她的话音顿住,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了一眼四周的花枝残骸,咬唇道,“不,我现在讨厌花了,我给你?编其?他的,更好看的,你?醒来看一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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