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宋三郎起身拍了下儿子的肩膀,道:“既是不去书院,那就在家里好好休息,莫要调皮作妖。”
“我知道,爹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
宋三郎走后,宋景辰喝过药,叫秀娘也去忙,不用操心他。
秀娘见儿子无碍,便也放下心来,时间紧迫,现做衣裳来不及,她得叫上竹姐儿同她一道去成衣铺子里选一选,多备几套。
另外在家里沐浴不成,回头儿还得让三郎带他去汤池子里泡个透,要准备的事实在太多。
终于,人都走光了。
宋景辰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长出一口气。
见个皇帝真累人呀,比去庙里去上香还累得慌,一家子人兵荒马乱。赵敬渊在宫里跟在太子身边,成天个谨言慎行,可是真不容易。
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宋景辰无聊至极,从床上坐起来,趿拉上鞋子走到书桌前坐下来,拽过一张宣纸,开始画图。
他想赚笔钱,赚来的钱不干别的,就用来改善书院里的伙食,他才八岁,要在书院读书好多年的,人生不能凑合。
至少在吃上不能凑合。
他想到的法子是制作一个便宜便捷,家家都能买得起的计算时辰的工具,就同菜市场上的秤一样方便好用,若是能做成,肯定好卖。
不光能赚到银子,还能让先生的数理书院名声大振,吸引更多的人来书院学习。
大夏朝主要靠水计时,在鼓楼设有专门用来计时的莲花漏,有专人看管,放开漏瓶里的水,等到水中的鱼珠掉到铜盘上,就移动秤杆上的刻度,然后告诉门外的报时人,还有人专门负责在各个衙门挂上报时的牌子,然后由报牌人,也就是打更人走街串巷,打更报时。
宋景辰想把这东西简化,不用像鼓楼里的莲花漏那般精准,能有个大概时辰对普通百姓来说就足够了。
思考了一会,宋景辰开始下笔,写写画画,不自觉就画出一个圆圆的钟表来,又理所当然的在钟表上标上1-12的阿拉伯数字,继续画上时针、分针、还有秒针。
画完之后,宋景辰不由对着画出来的时钟发呆——我这是画了个什么东西?这些鬼画符都是干嘛用的?”
算了,先不管它,反正他脑子里经常出现稀奇古怪的东西和念头,已经见怪不怪了。
宋景辰将画好的时钟扔到一旁,继续研究怎么把莲花钟简化……
小孩做起事情来很是专注,不知不觉就忙乎到了晌午,姜氏过来看了他好几趟,不清楚他在搞什么名堂,反正陈宴安那数理班搞得东西都奇奇怪怪的,她也不敢兴趣,只督促着小孩喝了水,又劝他歇一歇再画。
宋景辰嘴里敷衍着,他才不能歇一歇。
赶在进宫之前能想办法把水钟给制作出来最好,上次长公主抢了自家马球场的事情,他至今都记忆犹新,他要把这东西献给皇帝,让皇帝给这钟赐名,到时候看谁还敢抢他的东西!
是以,下午秀娘回来的时候看到儿子守着他爹的木匠箱子捣鼓,气不打一出来,把儿子从地上拎起来,道:“你这孩子,不说好好躺着,瞎折腾啥,咱是做状元的料,弄你爹的这些木匠家伙干啥。”
宋景辰忍不住怼他娘,“天底下的娘亲都觉得自家儿子是做状元的料,状元就只有一个,考不上状元,我还能子承父业干木匠有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就你这会享受的少爷命,干木匠不得委屈死你了。”
宋景辰:“匠人做到极致,成为匠人中的状元,人无我有,人有我精,照样能吃香喝辣享受我自己的小日子,也能让你们俩口子吃香喝辣颐养天年。”
“得,我们用不着你养,你爹赚的钱够养活我们俩,到时候你能养得起你自己的媳妇儿,你就算本事了。”
秀娘不跟小崽子掰斥,拉着小孩起来,“赶紧的,去洗手洗脸去,试试娘给你买的新衣裳,你娘为了给你选衣裳,今天腿儿都跑断了。”
宋景辰也不想跟他老娘瞎拌嘴,掰斥不清,你说你的,她说她的,俩人不在同一条道上,完了她娘自己还气得不行,何苦惹娘亲生气,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完了不当她面,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如此方能母慈子孝,天下太平。
宋景辰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身去耳房洗漱,洗漱完了觉得有些憋得慌,被二伯娘逼着喝水太多了,早知道应该先去茅厕再洗漱,待会儿还得重洗一遍。
论做事顺序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