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五条悟一眼,白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没有理由帮忙掩盖羂索野心家的行径。
但是说到这里,白鸟又想起了一件有必要提醒五条悟的事情:“话说回来,你要记得警惕加茂家…羂索和他们的牵扯很深。”
“…我竟然不那么意外,”像是叹息一样说着,六眼神子回忆起了过去的很多细节,甚至比白鸟想到的更多。
“我怎么觉得那个叫羂索的家伙,是在有意引导我毁掉这些,可能会对狱门疆造成干扰的咒物的呢?”
大概事情最早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把贯穿了自己胸膛的武器——天逆鉾,在自己成功反杀术士杀手之后,只是被封存在五条家里。
但是后来,在某一次的高层会议上,有个加茂家的长老像是不经意提起有些特殊的咒具会对术式造成克制,如果遇到还是提前毁掉比较好。
当时那名长老似乎只是在与别人闲聊,而自己也只是恰好路过,听到这番话,突然想起了被封印起来的天逆鉾,觉得这么说也有道理,不如直接毁掉它。
而起来——只是自己永远都面对着如山一般庞杂的工作,想要抽出时间解决黑绳,就拖到了最近,又阴差阳错没能来及。
现在回头想想,出身于非洲部落的米歇尔为什么会加入盘星教,好像都透着一股诡谲的气息。
那么杰走上了那样一条决绝的路,在这其中会有羂索的影子吗?
摇了摇头,五条悟逼迫自己放弃这个好似没什么根据的想法。
有些事情不能细想,一旦细想,就会发现不值得。
“不过我也的确不想对我的同类出手,”看到五条悟转过来似笑非笑的表情,白鸟补充到:“除了真人,我和他天生不对付。”
“所以如果姐妹校交流会的时候他们真的来了,那我就想办法去拖住羂索。”
白鸟摊开手,一副我就是不打算在特级咒灵之间内斗的样子:“虽然不能对他造成伤害,但是拖住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大不了拼着稍微受点反噬。”
“我知道了,”权衡片刻,设想了一下,如果白鸟光明正大出现在姐妹校交流会里和别人开战,被保守派的代表——京都校校长乐言寺看到之后,自己会面临的各种审查,五条悟觉得白鸟的要求也不是不能接受。
“到时候再说吧,随机应变。”
b悟杰:小聚
这里是藏在寸土寸金的六本木地区,一个不起眼的狭窄门面,但如果有人发现了刻在门扉上,形状奇特的眼睛家纹,选择推开这扇厚实又沉重的实木大门,就会发现一个新的世界。
藏在门后的,是一个并不狭窄的广阔空间,书架和植物经过精心设计的巧妙排列,将空间分隔成不会被他人干扰的小块,而在最里边,是一个与门扉同色的实木吧台,在吧台背后的墙上,各式各样精巧的酒瓶一层层排列,一直摆放到了天花板的位置。
而拥有蓝银色发丝的调酒师拥有同样偏浅的蓝色眼睛,穿着板正的西装三件套,精心打理过的长发在身后束成马尾,举手投足间带着某种优雅的韵律。
这里是一个适合聊些私密话题,不被外人打扰的安静酒吧,是属于五条家旁支所打理的庞大生意当中,不起眼的一个小小部分。
而众所周知的,五条家实力强大的年轻家主讨厌酒精,对于所有需要摄入酒精的社交场面,都会用吃甜品代替。
所以自然也不会想到六眼的神子,此刻就坐在一个被植物隔开的小卡座里,而坐在他对面的,就是声称要去参加宗教组织会议的盘星教教主,和正在饶有兴致与调酒师交流,描述自己想喝到什么口味酒的家入硝子。
“我喝气泡水就好了,”懒得记那些麻烦又冗长的无酒精鸡尾酒的名字,五条悟选择把它们统称为气泡水——当然,严格意义上说,六眼神子才是这家店幕后的真正老板,他想怎么叫都没问题。
“麻烦给我来一杯威士忌纯饮。”
虽然酒量比不上天生千杯不倒的女性同期,但因为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夏油杰也就打算不用那么克制。
“所以呢杰,你真的加入日本会议了?”
有些好奇地歪着脑袋,五条悟从桌上的小零食里抓起几个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
“嗯,其实正式的加入流程已经在上周走完了,今天只是去进行最后的确认,所以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在离开学校之后,身上玄乎的神棍气质就越发浓厚,夏油杰下意识露出给教众们传教时广受好评的笑容,遭到了女性同期毫不留情地吐槽。
“像一只狐狸一样呢,夏油。”
在好友们面前不会掩饰自己嘴毒的犀利本质,家入硝子想起之前会议室里高层们难以置信的蠢样子,眼角的泪痣生动地跳了跳:“不过老爷子们真是受到了很大惊吓,我都担心他们会脑梗。”
“怎么?你打算走接触政客的道路了吗?”
“只是一种合理的利益交换,”夏油杰仍然保持着刚才的笑容,只是笑意没有到达眼底:“作为会提供大量选票的底层咒术师,想要得到一些更倾向自己的提案,也是正常的,而且我们盘星教在教众那边,可是广受好评。”
夏油杰理解为什么总监部的上层会感到慌乱。
千年以来,咒术师都维持着一个由御三家站在顶端,层层向下的体系,甚至哪怕在面对日本政府的时候,咒术总监部仍然维持着一种封地贵族一般的傲慢——他们甚至可以不经过法律程序的审查和判决,直接向咒术界的相关人士下达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