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快到纪念日却不知道给葵小姐送什么礼物吗?那样也太恋爱脑了吧。”
“葵…”听到老婆的名字,禅院甚尔脸上的恍惚变得更加明显,就连对于人类的感情反应永远慢半拍的白鸟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葵怎么了?”
从观众席走了下来,白鸟回忆了一下上次听到好友的伴侣的消息是什么,“我记得前几个月你说葵突然瘦了,好像是加班的原因?”
“…我多希望真的是,”想要做出一个和平时没什么差别的笑容,禅院甚尔努力勾起嘴角,却只是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比哭还难看。
深吸了一口气,几个月来压在心头的包袱越来越沉重,几乎要把这个曾经肆意妄为的男人彻底逼疯。
可是他仍然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日常生活像过去一样运转着,就仿佛只要一切如常,那失控了的部分最后也一定会重新回到安稳的轨道上。
禅院甚尔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能这样坚持下去的理由轻薄又脆弱,像是一根已经放在锋利刃边的细线,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顷刻间断裂。
张了张嘴,面对好友和学生们关切的目光,禅院甚尔想说点什么——有关这几个月的一切异常,和快要把自己逼疯的那些东西。
只是还不等他张口,手机铃声就催命一般地响了起来。
“请问是禅院先生吗?”电话那头的,是有些焦急的催促声音,“您夫人的情况又恶化了,需要您到医院来与医生商量后续的治疗方案…”
从恶化开始,后面的东西禅院甚尔都没太听清,他只是感到有些茫然——那些支撑着他继续正常运转下去的东西,再一次崩塌了。
将手机放回口袋,走到道场旁边拿起外套裹在身上,禅院甚尔的表情一片空白,完全是凭借着本能,条件反射一样地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向着道场门口走去。
以刚才几个人之间的距离,无论是特级咒灵还是两名少年,都能够清楚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比起对于这个消息的震惊,三人更清楚在现在这个时间不适合阻拦匆忙准备离开的男人,所以只是站在原地目送。
白鸟看着甚尔沉默地走到道场门口,伸手已经扶在门上准备用力,脸上的茫然神色却又消散了一些,向着自己这边转过头。
“帮我去接一下惠…他在幼稚园,我今天晚上可能没法回去。”
男人说完,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白鸟,是葵小姐生病了吗?”
等到道场的门又重新严丝合缝地合上,夏油杰这才转过头,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咒灵操使大部分时间都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对待术师杀手的时候也同样,保持着尊敬的社交距离,不会主动打听老师家里的事情。
而他身边的五条悟也露出了同样的疑惑表情,作为完全生活在咒术世界里的天才,普通人类生命中的那些疾病与痛苦都离他很远很远。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起来是这样,”白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脸上带出明显的担忧。
“看起来情况不是太妙…”
不过特级咒灵也十分清楚,比起自己去医院陪心情糟糕的禅院甚尔一同担忧,在这种时候能照顾好他家的孩子,才是能帮好友分担压力的有效方法。
“我现在要去幼稚园接惠…你们如果有空可以和我一起吗?那里的老师可能没办法看到我。”
特级咒灵低着头飞快地思考着,如果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没办法陪自己,那就给孔时雨打个电话——黑市中介先生应该会愿意提供帮助。
两个少年交换过目光,虽然夏油杰还有学校里的功课没有完成,五条悟最近也在练习处理家族事务,但今天的体术课几乎是提前了大半节下课,时间还算宽裕,而且不管怎么说,这种时候让白鸟一个人去,的确有些为难特级咒灵。
“我们一起。”少年们异口同声地说。
于是两个少年和一只特级咒灵,暂时关闭了道场里的阵法,向着幼稚园的方向走去。
“惠…我记得他应该才两岁左右吧?”夏油杰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被不同的情报搞得有些迷糊。
“我记得我好像是三岁左右才去幼儿园,惠这个年纪会不会太小了一些?”
对于小伙伴的疑惑,五条悟表示爱莫能助,“不知道啊,我又没去过幼儿园,而且御三家会把小孩送去幼儿园的,只有甚尔这一个奇葩而已。”
“这是因为甚尔和葵都要工作的原因,”白鸟去年曾经和孔时雨一起帮助好友参谋过这件事——准确的说,是特级咒灵和术师杀手一起被黑市中介科普过。
“日本国内的幼儿园分为两种,其中一种是面对半岁以上孩子,父母双方都需要工作无法照顾的情况,惠就是在那里。”
禅院甚尔的教师工作没有太大的教学压力,但在教学之外的,与祓除咒灵相关的部分,咒术界向来很缺人,就连零咒力的天与咒缚也没被放过。
而禅院葵则是供职于向来以用头发换钱而著称的it行业,加班都是家常便饭,按时下班的时间比禅院甚尔都要更少一些——在甚尔与葵的家里,术师杀手才是那个承担了绝大部分家务的角色。
“我明白了,比起学校,是更接近于为孩子们提供一些必要的照顾。”
夏油杰点了点头,看到已经出现在视野当中的幼稚园,“是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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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电话确认,幼稚园的老师勉强接受了禅院惠的父母现在都在医院,所以由禅院爸爸的学生来代替他接孩子的事情。